瑞禕沒什麼精神,整個人還恍恍惚惚,胳膊一陣一陣鑽心的疼,還是對著嚴濟說道:“這車也不是我的,還要謝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必然相報。”
“這倒不用了,作郎中的就是要救死扶傷,這是我們的職責。”嚴濟笑眯眯的說道,他來得晚並未聽到之前周沉毅對單鴻誌說的話,也不曉得瑞禕跟祝彥章的關係,還以為他們家不開竅的王爺終於開竅了,瞧瞧把自己的戰馬都送出來給人拉車了。決定提他們王爺說兩句好話,這姑娘明顯對他們王爺不怎麼待見啊,“姑娘,你可真有福氣啊,你要知道給你拉車的這馬,可是我們王爺的坐騎呢。”
“真的啊?”淩霄驚訝的說道,“難怪這馬又精神又漂亮,可是王爺把戰馬給了我們,他怎麼辦啊?”
瑞禕聞言就抬頭看向拉車的馬,隻見它前肢柱立,後知若弓,蹄基較高,筋骨強健,且毛色光華,威武彪悍,雖然她不懂得怎麼看馬,但是也知道眼前這匹馬是一匹好馬。
嚴濟嗬嗬一笑,又說道:“當初王爺初到邊關便相中了這匹馬,取名驚鴻。第一場跟狄戎國的交鋒王爺便是騎著驚鴻衝鋒陷陣,一晝夜大戰十幾回合,斬敵首無數,一戰揚名,從此後這驚鴻馬就無人不知道了。”
淩霄聽的目馳神往,追問道:“王爺真厲害,怎麼舍得把這匹馬給咱們拉車,要是我定然舍不得,這可是匹好馬。”
嚴濟嗬嗬一笑,“這不是沒有別的馬了嗎?”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王爺的衛兵哪個沒有馬的,淩霄心裏腹誹道,不過也覺得這話題不能再講了,就轉開問道:“嚴先生,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去大軍紮營的地方,到了那裏才能安心給姑娘治傷,這傷拖不得。”嚴濟歎口氣,眼睛一轉,看著瑞禕半垂著眸似乎是睡著了,就看著淩霄問道:“你們怎麼出現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幸好遇上咱們,不然被狄戎國抓走了,那可就糟了。”
“這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災嗎?”淩霄十分無奈的說道,“我們姑娘昨兒早上出城到落雪庵拜佛,出門的時候明明什麼事情也沒有,誰知道忽然之間城就被圍了,我們回不去,趕車的馬夫接著打探消息的因由也跑了。後來又遇上流民進了落雪庵,後來跟著大家一起逃命……”
淩霄就把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一邊說一邊歎氣,“先生您說,誰也沒有前後眼,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知道這樣打死也不出門啊。奴婢還好些,我們姑娘何曾受過這樣的苦,如今還受了傷,這輩子都沒這樣遭罪過。”
嚴濟聽著也是歎氣,這運氣簡直了,“你說你們哪天出城不好,偏偏倒黴的遇上這事兒。”
“可不是嘛,下次出門一定查皇曆。”說完這句又拍拍頭自嘲道:“其實查也沒用,上回出門還遇上地動呢,也是夠倒黴的,可憐我們姑娘總能跟著遭罪。”
瑞禕傷口疼得厲害,耳朵裏嗡嗡直響,聽著淩霄跟嚴濟嘮家常,慢慢的就睡了過去。一路疲憊受了傷不說,這肚子裏空空也著實支撐不住了。
聽完淩霄的話,嚴濟也是大開眼界,嘖嘖兩聲,“的確是夠倒黴的,你們這是得罪佛祖了吧?”
“呸呸呸,先生別亂講話,我們姑娘人善良的很,福氣在後頭呢。”淩霄很是不滿的說道,說著低頭看著姑娘靠著她睡著了,小心翼翼的把棉被攏了攏,這才又說道:“我們姑娘心腸好,人溫柔,一定會有大福氣的。”
嚴濟:……
板車四周沒有遮蔽的木板,冷風直灌過來,嚴濟就看著小丫頭將她們家姑娘護在懷裏替她擋著風,雙手捂在她的頭頂,知道那是怕寒風吹了頭頂會得風寒。心裏覺得這家主仆還挺有教養,行事做派也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這才想起來問道:“你們是哪家的家眷?若是方便的話,安頓下來也能替你們家人送個信。”
淩霄開心地看著嚴濟,說道:“王爺說了會送我們回城的,我們是順安侯府的家眷,若是先生日後到了京都,我們府上必然會重謝的。”
順安侯府……
嚴濟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
忽然之間就看著沉睡中的瑞禕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姑娘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