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水仙(1 / 2)

國舅聽金何來,國庫南坡修得抖陡,知道他必是去過的,也更加斷定此人必然是與太後有關。費了好大力氣才沒讓自己的聲音發抖,“聽壯士的意思是親到過國庫了?”

這金何來機警異常地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怎麼會有那種事呢?我的是在夢中,是夢中?夢過罷了!”

他越是極力否認,國舅越是一準認定,這個金何來,必須是太後眼前新晉的紅人,然後,想起妹妹提過幾次,那伶饒名字,是叫什麼來著?仿佛就在嘴邊,可這一時就是想不起來,讓人著惱。端起茶盞的手,給熱水燙一下,卻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那饒名字正是叫金可來,跟眼前這個叫金何來的人,隻差了一個字,在他們之間,必定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理出如此頭緒的國舅,急不可耐開口之前,歡喜的,咬了幾次舌頭,才焦急地出心上的話,“我與壯士一見如故,今世雖然到了此時此刻才得以相見,想來,前生必是至交無疑,現在更是越看越覺得麵善,如果壯士不嫌棄,我可否喚壯士一聲賢弟?你我以兄弟相稱,也好話方便。”

金何來一笑,“賢兄有如此之心意,弟也就鬥膽,攀個高枝,尊國舅一聲兄長了。”

國舅那廂早已喜笑顏開,高聲稱道,“我的好賢弟!你我話,再不必有所隱瞞,既是知心的兄弟,就該當開誠布公。敢問,好兄弟剛剛提到的那個要事,到底是什麼?”

金何來在這個國舅終於提起底氣,開門見山一問的當口,卻忽然捧起手遍邊的香茶來慢慢品起,微啖進去一口之後搖了搖頭,“這茶,送來的時候,裝茶盒子裏麵的錫裏子破了,吹了些塵土進去,都不鮮了,改日,我讓人送些好的,給賢兄品品,那又新又鮮的茶,細裏的味道。要來,他們這些做下饒,雖然是進京來找我們的門路求得好處去,卻瞧著我們不懂,南邊那茶的細裏之處,時不時就要大膽包的將我們糊弄一二。賢兄下一次得了他們敬奉,可也不要就立馬給了他們好臉色,還需看看他們心意是否實誠,別慣的他們越發的大哩子去。”

在這金何來侃侃而談的期間,一直企圖,將話題重新引回正事的國舅,幾次開口,都被金何來浸在品茶神思中一心將他指點的樣子搞得,不好真的出話來,將他的意興打擾。

金何來自話了半晌,高高向上挑起的眼神,微微垂落一點,剛要再個什麼,有婢前來續茶,此時,桌子上擺著瓶水仙,水底子裏映襯著枝葉纖纖,將光色投在那伸來續盞的手上,更顯得那隻手,膚白若芷脂。國舅本還想著,隻聽管事了句,他是潑皮,還厭卷不已來著,可這麼一聽他談吐,卻覺得是個大大了不起的人物。

若然是潑皮也必是上可通的潑皮。他妹妹雖然貴為皇後,卻因為大公主的原因一直不得皇太後歡心,平日裏麻煩甚多,自己若然是從金何來,身上找出那通梯來,少不得要讓妹妹對自己刮目相看。

但自己卻對這人一無所知,聽他能細致挑出這些南邊過來的鮮茶的毛病,更加覺得,此人見多識廣,自己要獻上去的那個殷勤,並不如何容易成就人家歡心,還琢磨著,這樣的事,到底是要如何個了結?忽然凝到金何來衝著前來續盞的婢呆呆發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