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聽了,覺得心上酸酸的。
還想些什麼將自家姑娘安慰一下,忽聽,廊下有驚呼聲。瞧瞧自家姑娘還在出神似是不聞,便趕緊出去看這些毛手毛腳的婢子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
看時才知道,春時用來澆花的木渠,忽然被凍壞了。現在,水撒了好些,一直都到姑娘住的屋下了。近幾日,氣偏偏又寒得厲害,現下都已經結成了冰。有婢不知,走上去,摔了個仰麵朝。
婢子們見她出來,問她的意思,是不是要到外麵去找人,將這冰麵給鏟掉,芝兒也在一邊提醒著,“蝶兒姐姐,現下,姑娘心情不大好,若是一群人在此吵嚷,怕是更要驚動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蝶兒也覺得有理,便道,“今日姑娘是要出去的,等姑娘出門了,我們再找幾個人過來鏟這個就是。”
芝兒點頭。婢子們退了下去。
蝶兒再進去的時候,見無憂沒有問,也沒有提這件事。
出了院子才知道,並不是與五姑娘同去的。五姑娘之前回了外祖家,此一次,是從那裏直接去國舅府的。
坐在馬車上,無憂摸了摸衣服,問向蝶兒,“怎麼總覺得這衣服哪裏不對。一時又挑不出來了。”
蝶兒聽自家姑娘有問題,趕緊拉起衣服來看,“衣服不是少年姑娘的樣式,而是傳統的禮服,姑娘難道這個不對。”
無憂搖了搖頭,“不是款式的問題,總覺得有些什麼。”
蝶兒又上下看了看,忽然大驚失色,“哎呀,總想著姑娘能走出家門是好事,又想著要怎麼應對五姑娘,倒忘了這衣服上的繡樣是不對的,現在是秋近冬時了,可上麵的花還是夏時的,若在尋常沒有什麼,這次去的卻是國舅家,如此的不合禮法定會被人拾成笑柄。都是奴婢的錯。”蝶兒嚇得對著自己的臉上就抽。
無憂反而靜了下來,“哪裏是你的錯,這不過是大太太的心意。解決的辦法隻有一個,我們去找五姐姐,她去外祖家住,必帶了換服。”
蝶兒一聽就低下了頭,“隻怕五姑娘未必肯。這樣的事,正合了五姑娘的心意。”
話音落定,馬車停住,國舅公的府上已到,再沒有撥頭掉轉的道理。
五姐姐一直對自己冷眼相待是真的。更不幸的是,這一次又要試這個冷眼到底有多冷。
七姑娘下了馬車,緊了緊披風,讓蝶兒遞上請柬,便隨人流進了國舅府。
雖是國舅近枝才能登門,但人已經多至如此。國舅一門的勢力可想而知。
無憂盡量撿著僻靜的地方前行。
在衣服上動動手腳,這方法已經算是伎倆了。可是虛弱的自己就已經很受不起了。
國舅家的別院,亦深似海。無憂想五姐姐會出現在哪裏?
忽然有人從斜刺裏攔住她,“你是從哪兒來的。”
無憂抬頭,見是個長相幹淨漂亮的男孩子。
這裏是國公府,無憂目光遊上男孩子月錦華服,知道是一位貴公子,於是隻是向他頜並沒有隨意答話。隻因不想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