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看到靜珠做出的疑問神色，抿唇解釋道，“兄長，皇上是極喜歡這些的，都要我一一背下來，最後熟練到一眼認出來，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像哥哥的那樣的程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現在才覺得我哥哥是個官迷。”歎息一聲，“這才應了那句話，先有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事。”
靜珠想了想，“姐姐要先挑幾樣要緊的款式學才是！否則也確實太多了。”
“隻挑幾樣要緊，對啊幾挑幾樣要緊的”六姑娘興奮到一半，神色轉得黯淡，開始不以為然地，“六妹妹哪裏知道，要緊的幾樣也夠人頭疼的。”
“那也比臨場時一個不識，隻是抓頭來得好啊！”
六姑娘再歎一口氣，“一開始，我還在慶幸，皇上不愛讀書的女子，要不然，哥哥非讓我生吃了他書房裏的書。現在看來，還不如吃書呢，整日辨識這個，才是更加的枯燥無味。”
無憂一笑，“我六姐姐這樣的性格，那帝禁之中肯定是沒有的，皇上一看就會喜歡上的。不會這些也罷。隻是要會一樣平常人不常會的，又與這些瓷器有關的東西才好。”
六姑娘的眼睛亮了亮。拍著腦袋，“這樣的事，我真的是要好好想想了。”語罷，又開始點指七姑娘的額頭，“你來了，就陪我些別個，總是提這個，鬧得我腦瓜仁都疼。”然後，拉起七姑娘的手向自己太陽穴位上拉，“你摸摸，你摸摸這跳得是有多快了。”
向回走的時候，蝶兒壓低了聲音問自家姑娘，“六姑娘屬實是要進宮的麼，府上的姐們都在怕著這個。前兩，節度使的女兒在宮中遭後妃構陷，開罪於現下的新帝後，失了聖寵，過得日子，還不如草民之流，想要自戕又怕帶累了家人。最後直到薨了，才好歹托了可信之人帶出消息來，是自己活活餓死自己的。奴婢也是前幾聽得一個姐妹講的，便是那般的事情，在宮中也是司空見慣的。帝心無常，寵愛之事，又有幾人能於一定。”
給蝶兒不知叫了幾聲，無憂才反應過來，自己立在那株花前不知已有多久，穩了穩心神，慢慢向前出步時，話題已經轉換，“六姐姐這樣的冰雪聰明是一定會得寵的，可是我們要幫幫她。”眸意深深定在腳下的青石路麵，一顆心，隻為這幾句話，便是山呼海嘯了一般。
果然不出所料，這句話倒是將蝶兒給得愣住了。
是啊，如此自顧不暇的時刻，出這樣話，也當真是難以取信於人，所以剛剛在六姑娘麵前，無憂什麼都沒有。
靜珠想，現在自己能做的，應該就是隱忍。人生總要有些變化，她想自己的變化，不過是有些劇烈。那也沒有什麼，至少還是逼出來了一些變化。
靜珠輕輕語著，“總會想出那樣的辦法的，至於是在什麼時候就要聽憑於意了。一切不過是意。這一生、這一世，總歸不過是人算不如算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