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文慧遇知音,文婷遇親人(3 / 3)

表哥臨走時交給慧姐一封信,並且要求慧姐把信一定交給教會醫院的桃院長。慧姐拿著信心想,表哥怎麼認識院長的?以前從沒聽他說過,他們都和共產黨有聯係。原來表哥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早和共產黨有來往,看來南京城裏有很多共產黨。自己原以為當個積極分子,沒想到已經落後了。想到這裏心潮起伏,想早點回醫院,於是來到舅媽房裏說:“舅媽,我想明天回醫院。”舅媽問:“你不是說這次回來多住幾天嗎?”慧姐說:“我已經回來兩天了。我這次回醫院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稼宇哥再來,你告訴他不要到醫院去找我了,我準備調到別的地方去,有時間再回來看你。”舅媽問:“你要調到哪裏?離開南京嗎?”慧姐怕舅媽擔心,隻說去別的醫院幫忙,不離開南京。舅媽說:“你一個女孩子處處要小心!你一個人要少上街。”慧姐說:“舅媽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慧姐回到醫院,來到院長辦公室說:“院長,我回來了,這是您的信。”院長問:“汪醫生,你決定去前線嗎?”慧姐說:“我一定要去前線!”院長說:“那你就準備著吧,多會走我會通知你的。又過了兩天,一天夜裏院長對她說:“汪醫生,你收拾一下,最好化個妝,一會兒有車來接你們。”慧姐說他們從醫院後門上了車,在出城時有人盤查,多虧每人都有路條,還算順利來到一個碼頭先乘船,後來又換車,好像先到山東,又走了好長時間,好不容易來到解放軍的戰地醫院。說是醫院實際就是在一個山溝裏搭起幾個帳篷,條件雖然沒法和城裏相比,但是人都特別熱情。一下車,就有幾個人來打招呼,幫助拿東西,打洗臉水,送吃的,讓我們先休息。到了這裏感到很幸福,很溫暖。慧姐說:“第二天早飯後,一個護士把我們幾個帶到胡主任辦公室,主任依依詢問一遍並分了工,主任和我說:‘汪醫生,你也留在手術室。聽說你的醫術很全麵,要好好幹,忙起來是不分科室的,什麼都要幹。戰鬥這一兩天就開始了,你要作好思想準備!’慧姐答應:‘是!’主任說今天你就在手術室做準備工作,我們一起去清查手術用具。”此時慧姐心裏很高興。

慧姐說:“又過了一天,戰鬥真的開始了,到處是槍聲、炮聲、飛機轟炸連成一遍,充耳難辨。接著老鄉和救援隊用獨輪車和擔架,把傷員一批一批的送過來,從那以後他們就不分白天黑夜的忙,也不知過了多少天。一天她正在給一個傷員換藥,突然外麵鞭炮聲齊鳴,大家歡呼雀躍,不停地有人喊共產黨萬歲,又喊我們消滅了蔣介石的王牌軍,淮海大戰勝利了,我們馬上要解放南京,再戰上海。所有傷員都激動的留下眼淚,他們的血沒有白流,總算取得淮海戰役的勝利。”

慧姐說:“一天,來了幾輛車,說是送來幾個重傷員,還要接走一批輕傷員,從車上跳下一個女護士”,慧姐說怎麼看她都像妹妹文婷,可是距離較遠那人又帶著口罩實在看不清,再一想兩年前就聽說婷婷跳河死啦,那個人不可能是婷婷,慧姐正在想來想去時,那個女孩來給胡軍醫交清單,胡主任讓她進來喝水,她說:“謝謝胡主任!”慧姐正想過去看個究竟,她跑走了,這時從那邊又過來一個接傷員的同誌,慧姐馬上過去問:“同誌,剛才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護士姓什麼?叫什麼名字?”那人說:“她姓汪,我們都叫她小汪,還真不知她叫什麼名字。”慧姐又問:“她是哪裏人?”那人說:“她是在打仗前從延安調過來的,我也不知道她家是哪裏的,不過我可以幫助你打聽,下次來告訴你。”慧姐說:“謝謝!”

那個醫生走後,慧姐想,婷婷怎麼會去延安呢?難道她跳河沒有淹死,被人救了送往延安的?這不可能!又一想等幾天再說吧,從胡主任那裏慧姐知道和她說話的人是李醫生也是主任,他過兩天還來接那些傷員回後方,慧姐一聽心裏很高興。又過了幾天,李主任真的來了,見到慧姐就說:“汪醫生,你問我的事我替你打聽了,那個小汪名字叫文婷,家是蘇北徐州東邊運河邊上汪莊的。”慧姐一聽高興地說:“李主任,汪文婷是我妹妹!你和她說我是汪文慧,是她姐姐!”李主任說:“你的名字我忘記了,不過我和她說了你可能是她姐姐,她說你在南京醫院上班不會來前線。”慧姐說:“李主任,麻煩你告訴她我就是她二姐!”她要是有時間來我這裏一趟,她要是沒有時間我就找時間去看她。李主任說:“下次我就讓她一起來見你。慧姐說:“太謝謝李主任了!”

一天,慧姐正在給傷員換藥,突然一個人抱住她的後腰哭了起來,慧姐直起腰轉過身一看原來是婷婷,還沒有等慧姐說話,婷姐問:“二姐,你不是在南京醫院上班嗎?怎麼到這裏了?”慧姐說:“在打仗前我要求來的,我們一起來幾個人,別說我,你是怎麼回事?我早就聽說你跳河了,娘到現在一提到你還是淚流滿麵。你倒好,隻顧自己瀟灑也不來個信!”婷姐說:“姐,你不知道我也真是死裏逃生!當時我一急就跳下河,根本沒想死活,誰知我剛跳下去不一會,就有一個人拖著我,並往我嘴裏塞了一根蘆杆,拉住我在水底下遊,也不知遊了多長時間,反正離大橋很遠了,大橋那邊救人聲也聽不清了,那人把我扶上岸,我才認出幫助我的人是楊毅。他讓我呆在草叢裏等著,他去找人來幫我。當時我好冷,也有點害怕,我想,楊毅會找誰來幫助我?心裏很著急,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有人輕聲喊三小姐,你在哪裏?我是來幫你的!這時我才站起來問:“你是誰?”他說:“我是楊毅的叔叔,你不用怕,這裏有一包衣服,你換身衣服我們離開這裏,去革命根據地,你同意嗎?我原來聽楊毅說過,革命根據地是革命和真理的搖籃,是青年人向往的地方,我就欣然同意了。”

“我們兩個幾經周折,坐船換車,風餐露宿,把我這一輩子沒吃過的苦都吃盡了,總算到了陝北革命根據地。真像楊毅說的那樣,到了革命根據地讓我眼前一亮,心裏特別震驚。根據地的天像換了一樣,天空藍藍的亮亮的,人們都喜氣洋洋,有說有笑,到處充滿生機和歡樂。他們見到我都非常熱情,老一點的就像自己的父母阿姨一樣親熱,年輕的就像兄弟姐妹一樣情投意合,我感覺像到家一樣高興、快樂!他們的熱情和奮發向上的精神,深深感染了我,讓我認識到革命的偉大。我不由自主的想投入到革命的懷抱,加入到這浩浩蕩蕩的革命大軍中。細想想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才是我要走的路。在這裏讓我幹什麼都行,隻要是組織需要的我都想做。開始我在軍政大學教務處工作,在那裏我還見到毛主席,他和其他人一樣穿著半新不舊的灰軍裝,更和藹可親,不過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慧姐問:“你想像偉大人物應該什麼樣?”婷姐說:“我以為,偉大人物應當像釋迦摩尼那樣,耳朵大而下垂,濃眉大眼,口吃四方的樣子!”慧姐說:“那是你看菩薩像看多了!康熙、乾隆也算是一代有名的皇帝,他們和普通人的長相習慣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照樣得吃飯、睡覺,他們也有七情六欲,也會剛愎自用,也有考慮不周意氣用事的地方,隻要能夠高瞻遠矚,群策群力,發展生產,一心想著老百姓,讓人民過上好日子,老百姓就從心裏尊敬他們。”婷姐說:“姐,你說遠了!你我現在都是追隨和敬仰者,我要跟隨他們幹革命,解放全中國,哪裏需要就到哪裏去。後來我看很多人都報名支援前線,我也積極報了名,因為要來前線我就去學習護理知識,所以我在做護士工作。”慧姐問:“你現學現幹,工作幹的怎麼樣?領導對你還滿意嗎?”婷姐說:“剛開始我確實沒有那些老護士們幹的好,沒過幾天也就順手了,主要是傷員太多,會幹的不太會幹的都得幹,幹中學嘛。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曆練,現在所有的事我都幹的好,領導對我也挺滿意的。”慧姐又問:“你去延安也兩年多了,那裏人多,好青年也多,你有沒有心儀之人?”婷姐說:“那裏能幹的好青年太多了,個個都是國家棟梁之材,隻是我早有心中人選了,這輩子我跟定他了!”慧姐問:“他在哪裏?”婷姐說:“你猜!”慧姐說:“你認識的人那麼多,我從何猜起?”婷姐說:“你認識他,遠在天邊,近在家園,你一定能猜到!”慧姐說:“難道會是楊毅?”婷姐說:“正是楊毅,我很喜歡他!”慧姐問:“你們從何時開始的?”婷姐說:“我從學校畢業,娘不讓我在外找工作,讓我回家幫忙,有時閑下來就和倩倩玩,倩倩有事我就和楊毅閑聊,時間長了我覺得他挺好,心地善良,心胸寬廣,念書比我們少,但是懂得道理比我們多,平時對咱娘和他母親也很孝順,雖然不是言聽計從,但他所做的事總能讓老人開心,很會關心人,粗中有細,又勤快麻利,那次我跳河,他能及時把我救出來而且送走,足以彰顯他的睿智。他很早就為共產黨辦事,也顯示他沉著機智,有膽識。你說這樣一個人他還不值得我愛嗎?”慧姐說:“楊毅是很好,後來我才發現他是個不簡單的青年人。隻是你心裏裝著他,而他心裏怎麼想的,你知道嗎?”婷姐說:“我早知道他喜歡我,在家時他要是辦完事回到家見不到我,總是要問倩倩三小姐幹什麼去了?有一次倩倩對我說:‘哥好像很樂意和你在一起說話,哥也太偏心了,關心你比關心我這個親妹妹都多’。這還不說明他喜歡我嗎?他嘴上不說,也不肯表露出來,我知道他擔心娘不同意。姐,你不用擔心他對我不真心,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說實話我雖然知道他喜歡我,但是我心裏也猶豫過,因為我擔心娘和哥不同意,怕別人說他是傭人。後來我發現娘和哥對他很信任,也沒有把他當外人,我的顧慮就打消了,一心一意和他好。”慧姐問:“你們倆在家相愛多長時間了?”婷姐說:“差不多有半年了”。慧姐又問:“那你去延安這幾年有書信往來嗎?他會不會變心?”婷姐說:“楊毅說最好不要給家裏寫信,萬一讓人知道我還活著又生事端,再說書信也不通。不過我相信他不會變心的,如果兩個人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分開幾年就變心,那還能算愛嗎?”婷姐又說:“姐,你別隻顧問我,你手上戒指是怎麼回事?”慧姐便把自己和董大相愛的事說了一遍,婷姐說:“現在董大杳無音信,你一定很擔心”。慧姐說:“要說不擔心是假的,而擔心思念那是肯定的。就像你說的,隻要愛他信任他也就夠了,應當把思念化作動力努力工作,才是對方所希望的”。姐妹兩正談的高興,突然有一個小護士跑來說:“一個傷員呼吸急促,請汪醫生快過去看看!”慧姐一聽趕緊往那邊跑,婷姐說:“二姐,我那邊也有事,我先走了,以後再聯係!”傷員怎麼樣?姐妹倆這次分別何時再能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