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鐵穆蘭在莊縣的名聲,卻不怎麼好聽了。不是今天把這個人打了,就是明天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去冷嘲熱諷。當初謝文遠跟小寡婦的事情出來之後,她後來還特地去了一趟,在小寡婦家將她一番羞辱。原本也沒啥,那樣的小寡婦聽過不知多少遍,早已麻木了,別人說別人的,她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可那天鐵穆蘭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就轉而將矛頭對準醜娃,硬是把那孩子從簸箕後麵拎出來,說了些不堪入耳的話,至於是什麼話,不提也罷。總之後來,醜娃看她娘的眼神不一樣了,摳著眼珠子看她,以前這娃就挺內向的,現在更是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跟個傻子一樣。
為了這事,小寡婦哭的死去活來,氣急了,她拎了一桶糞,要去潑鐵家,結果被鐵家的仆人發現,又給暴打了一頓,扔了回去。
經過這些事,莊縣裏的人見著鐵穆蘭全都閃遠遠的,有怕的成份在裏麵,但更多的是對她這個人敬而遠之。人家小寡婦不管做了什麼事,跟孩子沒關係,也跟你沒關係,你又何必非得把人家逼上死路呢!小寡婦或許不可憐,但孩子才是最可憐的。
李武冷眼看了看眾人,喝道:“鬧什麼鬧,要想打架,那便跟我回衙門打去!”
鐵穆蘭冷笑道:“李捕頭,你沒搞清狀況嗎?是他走路沒長眼睛,撞了我,你瞧瞧我這額頭都腫成什麼樣了,要是撞壞了,我非得要他賠個傾家蕩產不可!”
她身邊的婢女也幫腔道:“他撞了我們,不僅道歉,還反咬一口,要找我們拚命呢!”
黃大全氣的要吐血了,他們真是能把黑的講成白的,這不是顛倒黑白嗎?不可理喻,簡直是不可理喻!
李武看著雙方,他本就長著一張黑臉,此時臉更黑了,“鐵姑娘,既然你這麼說了,幹脆你們大家一起到衙門說個清楚,也省得在這裏防礙別人。”
一聽說要去衙門,鐵穆蘭不幹,黃大全就更不願意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呢!咋能去衙門。
小二背著牛牛從外麵玩正往回走,本來湊上去是看熱鬧的,等他擠進去,卻看見黃大全站在那,“喲,大全哥,你這是怎麼了,咋了,跟人打架啦?”
牛牛認得黃大全,跟他玩的也熟,見著他便伸手要他抱抱。
黃大全接過牛牛,苦笑道:“我怎麼會跟個潑婦似的,找人打架呢!”
不光小二聽見動靜,二妞本是去買菜,要回家做生意的,瞧見有熱鬧可看,也圍了上來,跟小二一樣,當瞧見黃大全時,她眼睛立刻瞪大了,撥開人群就衝進來,“哥,你咋了,哎喲,你這下巴怎麼了,誰打的?”聽她一驚一乍的嚷嚷聲,不可謂不大。
二妞也不等哥哥回答她,當她瞧見被婢女跟老仆簇擁的鐵穆蘭時,立馬變了臉,不用別人告訴她,她也能猜到,肯定是跟鐵穆蘭幹架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李武握刀的手橫在二妞麵前,生怕她再鬧事,“這裏沒你的事,我是捕頭,我會處理,趕緊閃開。”
“我也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跟人撞到了,大家都受了傷,沒啥大事,你快些走吧,”黃大全也深知妹妹的脾氣,趕緊想把她拉到一邊,有什麼誤會,回頭再解釋算了。
二妞冷著眼,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手上拽出來,“哥,這事你別管了。”雙手插腰,轉頭就對著鐵穆蘭質問道:“喂,姓鐵的,你……”
“喊什麼喊,你又從哪冒出來的,明明是他撞了我家小姐,你別信口開河,胡亂誣賴別人,”小婢女打斷她的嚷嚷聲,眼神囂張。
二妞也火了,不顧黃大全的阻攔,卷著袖子,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模樣,“喲嗬,死丫頭,你管我從哪冒出來,告訴你,老娘早看你們不順眼了,上回是誰罵我家大慶來著,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你吧!”這事說來話就長了,大致的情況是這樣的。王大慶端著臭豆腐去送貨,路上被走路橫衝直撞的鐵穆蘭撞翻了,一碗臭豆腐也不值什麼錢,王大慶也不準備追究的。可鐵穆蘭不幹了,她聞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股子臭味,這還得了,當街便把王大慶逮到一頓臭罵。虧得那回沒叫二妞看見,否則這架早都打過了。但那會沒打,現在才來打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