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琢磨著，這老梁應該就是這兒的上一任保安吧。琢磨的空當這手上也不慢，趕緊掏出煙給那位老師傅點上。
“謝師傅，你說的老梁是上一任值夜班的保安嗎？他人現在在哪兒啊?我想找他打聽點事兒。”
謝師傅看了我幾眼，指著邊上的餐桌示意我坐下，他也慢慢坐了下來，看著餐桌上喝剩的半碗小米粥定定的出神。吸完了一整根煙，又哆哆嗦嗦地往襯衣口袋裏摸索著。我趕忙又遞上一根給他點上。
謝師傅使勁吸了一口，過了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煙氣，平靜地說：“老梁啊，他死了。”
雖然他的語氣看似平靜，但我從那微微顫抖的手上看出，這事兒定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我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謝師傅講得很慢，有時候一句話都會斷斷續續醞釀很久。期間他不停地抽著煙，大概也隻有這樣才能略微使他鎮定點兒吧。
直到抽了大半盒煙，這個故事才算講完，我也總算是知道眾人那異常的反應從何而來了。
原來，老梁本是這棟大廈值夜班的保安，和謝師傅私交甚好。老梁每天值完夜班，都會帶上瓶小酒，早早地到員工食堂來找謝師傅。
那時候還很早，來食堂吃早飯的人很少。兩個小老頭兒總會聚在一起炒個小菜，喝點兒小酒，聊一些家鄉的往事。一直到人漸漸多起來了，謝師傅就走進裏間給來的員工打早飯，老梁則慢慢悠悠蕩回屋裏睡大覺。
可是一個離奇的早晨過後，謝師傅從此戒了酒，而老梁從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天早上，謝師傅早早地炒好了一疊辣子炒螺肉，又在老地方準備好了兩份碗筷等著老梁。可老梁卻是遲遲未到。
食堂裏來吃早飯的員工漸漸多了起來，謝師傅心想今天老梁大概是不會來了，就先走進裏間去給員工們打飯了。
大概是又過了半個鍾的時間，老梁提著瓶酒走了進來。謝師傅眼尖，叫了老梁一聲，老梁也不答話。因為正是就餐高峰，謝師傅抽不開身，於是就叫老梁先吃著，等他忙完了再陪他喝點兒。老梁還是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坐在角落裏喝酒。
過了幾分鍾，食堂裏忽然傳來一聲瓶子碎地的聲音，食堂一下子靜了下來，接著就傳來了老梁瘋狂大笑的聲音。謝師傅抬頭望去，正是老梁在那兒手舞足蹈。
這年頭，總是不乏好事的人，大家都聚了過去樂得看這小老頭在這兒發酒瘋，不是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謝師傅有些看不下去了，撥開了人群打算去勸勸老梁。可才走到老梁跟前，讓他終生難忘的事就發生在了眼前！
隻見老梁忽然就拿手指用力往眼睛裏扣。眾所周知，當手指觸碰到眼睛是，眼皮都會自主地合上來保護眼睛。可老梁的眼睛當時睜得大大的，眼皮連眨都沒眨一下。就聽“噗噗”兩聲，老梁竟是把他兩顆眼珠子給摳了下來。接著竟然把自己的眼珠子放進了嘴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鮮紅的血水夾雜著眼球裏灰棕色的汁液一起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周圍的人完全都嚇呆住了，有些人當場就吐了起來。謝師傅反應得還算快，哆哆嗦嗦走上前想去攔住老梁。也不知是謝師傅當時嚇的手軟了還是老梁當時發了狂了，身體健朗的謝師傅竟然根本拉不住平時弱不禁風的老梁。他被老梁一把就推了出去。周圍的人趕忙把謝師傅給攔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單單“恐怖”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老梁突然停止了劇烈的動作，手緩緩伸進上衣口袋摸索出一張紅票子，顫抖著把票子卷成一根小棍的樣子。忽然大吼一聲：“全都還給你啊！”接著右手拚命一拍，竟然將那紙錢搓成的小棍硬生生插進了喉嚨。
鮮血“咻”地就從紙棍中的縫隙裏飆射出來，濺了對麵謝師傅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