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男朋友說:“我肚子裏好像有條小魚在遊似的……”
他男朋友是個小混子,自然知道她是懷孕了。但是那個混子以為是他的種,騙阿蛛說沒事,自己卻跑了。
直到警察調查案件時,才查到她懷了孕。
阿蛛那麼小,完全可以不生的。但是,他家裏人非讓她生不可!
為什麼?
答案還是可笑的真實。
老頭死了之後,阿蛛因為年齡問題,是法律方麵是受保護的。但是,老頭的兒女門卻揚言要‘血債血償’。當然,那隻不過是噱頭,他們是想嚇唬著多讓阿蛛父母賠錢。
索要的賠償金額是巨大的,足以將這個家庭永遠抬不起頭的巨大。阿蛛父母愁眉不展的時候,警方告訴他們阿蛛懷孕了。阿蛛知道這會必須要一五一十的說出真相了,她說出真相之後,情節逆轉了!
不過,老頭的兒女也不傻。堅持說阿蛛整天在外麵跟混子玩,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們老人的。
但阿蛛的父母說就是老頭的。
所以,最後,兩家人都要求讓阿蛛把孩子生下來驗證!
阿蛛在這一篇最後的一段話,讓我很感傷。
她說:當我被自己的父母用鄙視的眼光看著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女兒了。我其實很愛他們的,我看著電視裏那些父母抱著孩子的鏡頭時,都會想他們,但是他們現在卻那麼個眼光看我,還罵我、打我。算了,反正那個老頭死了,事情也捅破天了,我知道我要生孩了。如果,我當了媽媽,一定不會像自己父母那樣。我一定會愛我的寶寶,一直一直陪著他,不會離開他。
……
看完這一段的時候,父親半夜出來小解。我便趕緊的關燈睡覺。
想著阿蛛曾經的一幕幕,心裏說不出的心酸。仿佛看見她挺著個肚子,滿臉是傷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而她父母的目光中卻是鄙視,不帶一絲憐憫的鄙視。
鄙視她的所作所為,鄙視她的年輕放蕩,鄙視她的不乖巧;如果生下的孩子不是老頭的,她就是將這個原本不幸的家庭拖進深淵的罪魁禍首!
想著她的時候,就想到了列夫托爾斯泰在說的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幸福永遠不是故事的發源地;故事更多的是那些不幸家庭裏所彙集的心酸和眼淚。
……
第二天,我就正式的成為了這個家的女兒。所以,我要幫著父親幹活。
父親死活不讓我幹活。堅決堅決的不讓我碰那些髒東西。
哪怕我換上了自己最破舊的衣服,他都覺得我穿的太幹淨。可我自己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變的。
父親因為行動不便,除了幾個大店去自己收,其他的基本都是來送廢品的。而他在整理歸類之後,再喊幾個人送到更大的廢品站。
白天的時候,來個幾個人,問我父親我是誰。
父親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則走過去說:“你們看我們長的這麼像,還猜不出來嗎?”
“你閨女?”一個大男人瞪大了眼睛的問。
父親摸了摸頭,很是“羞澀”的點了點頭。
“哈哈!老莫啊!你你你,真是不敢相信啊!這閨女長這麼俊啊!這個頭,哎呦,我靠,這得有一米七五了吧!哈哈!老天長眼了啊!老莫念叨了這麼多年,終於把孩子念叨回來了。哈哈!好啊!好啊!”那男人轉頭對其他人說著。
那群熟人張羅著非要讓父親請客,父親笑著答應著,一臉的開心。
他忙不過來的時候,我就去幫他整理;見我如此“不聽勸”,便也隻能讓我幫忙。
很多髒東西,大夏天的味道特別難聞。每當我忍不住想吐的時候,我就想起自己的父親一定更難受、更想吐。這麼些年,多少風吹雨打?他身殘的那麼厲害都能忍受,我這麼一個健全的人,有理由退縮嗎?
家,也不是一個人撐著的,不是嗎?
兩個人幹活總比一個人快,早早的幹完活之後,父親打電話叫了幾個熟人,在家裏擺了一桌。
我在一旁服務著,他們一個勁的誇我,父親樂的嘴巴一直沒合攏。看著他笑的時候,我的心裏卻挺疼的;十六七年了,他一定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吧?身子殘成這個樣子,得摔多少跟頭,得吃多少的苦?
送走了眾人,借著酒勁,他的話也多了。
“因子,想不想知道爸爸曾經的那些事兒?”他坐在椅子上,點上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飄的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