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莊然氣得發抖。
喻守信在莊然身後,偷偷衝他豎了下大了指,嘴裏細聲細氣地道:“好在發現得早,再晚一點,說不定就葬身狼腹了。”
“可不是?”朗三眉開眼笑地勸:“她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趕緊弄,弄完了抬出去。”慕容鐸皺起眉頭催促。
“你,你們!”莊然無奈,隻得含淚幫她敷了藥,把斷指包紮起來。
“好了,”朗四拍拍她的肩:“過幾天要進京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靜兒都這樣了,我怎麼能扔下她進京?”莊然怒而反駁。
慕容鐸索性把話挑明了:“我要稟明父皇母後,讓他們收回成命,你不在場可不行。”
眾人皆斂了笑,現場一片死寂。
莊然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在,皇上的聖旨不也一樣下來了嗎?”
“那不一樣,”慕容鐸冷冷地道:“你若不去親自表明立場,別人隻會當我喜新厭舊,而梅子也將成為罪人。”
察覺到莊然的顫抖,喻守信扶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地緊了緊。
“我走了,靜兒怎麼辦?”莊然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咬著唇,低低地問。
慕容鐸心中充滿厭惡,冷漠地道:“等她醒來,看她是要養好了傷回錦州,還是回錦州去養傷?總之,我會派人送她回去,你不必操心……”
他自己雖然不怎麼注重骨肉親情,但也僅僅隻是疏於來往。
絕不會象她這樣,在親兄弟的背後捅刀子!而且,還是損人不利己!
“我,我不回去……”莊靜忽地睜開眼睛,虛弱而堅決地道。
“靜兒,”莊然一喜,撲過去:“你醒了?”
莊靜看著她,象看著陌生人一樣,冷笑:“做錯事的人不是我,憑什麼趕我走?”
“靜兒?”莊然愣住。
“王爺,”莊靜不再理她,轉而看向慕容鐸,艱難地舉起手指,顫抖地指著她:“該滾出山莊的人不是我,是她!”
木嫂心中咚咚狂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真是越怕越出鬼,二小姐果然是看到了!
“說什麼呢?”朗三黑著臉。
“要發瘋出去發,不要在這裏鬧!”慕容鐸很是不悅,手一揮,示意侍衛把人抬走。
“醜八怪欺騙了所有的人!”莊靜不顧一切地嚷:“我親眼看到,她在後山養了個野男人,就藏在那個山洞裏!”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莊然麵色慘白,悲哀地看著她:“靜兒,你就這麼恨我?”
她也想過,靜兒應該是看到了。
可,她並不認為靜兒會揭發她,因為這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到底,是自己高估了人性,還是她壓根就沒把自己當親人?
“放屁!”短暫的驚愕過後,朗三第一個嚷出來:“大小姐哪是做這種事的人?你自己藏個野男人還差不多!”
“什麼東西!”喻守成冷眼斜視,表情很是鄙夷。
“二小姐……”朗四歎一聲氣,淡淡地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似乎用錯了方法。”
她們是至親,打斷筋骨連著皮,毀了莊然的名聲,隻會令她死得更快,這麼淺顯的道理她難道不明白?
喻守業啟唇,簡潔而有力地道:“證據……”
“她根本是在信口雌黃,哪有什麼證據?”喻守信不陰不陽地道:“二小姐,你好象忘了,我們家小妹天天帶著木嫂一起出門。該不會說,她們串通好了吧?”
“本來就是!”莊靜臉白一陣,紅一陣又紫一陣。
“哈哈哈……”幾人頓時轟笑了起來。
莊然呆呆地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眼底的光黯下去,眼神中沒有憤怒,也沒有一點激動,滿滿的全是失望,是被最親的人背叛,冷到骨子裏的傷心……
薑梅笑吟吟地拈了顆瓜子,偎在慕容鐸肩頭看戲。
“二小姐……”看了眾人的態度,木嫂也鎮定下來:“說話要憑良心,你說你看見了。我問你,那個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是白是黑?”
她在賭,賭她不敢靠得太近,沒看清楚。
隻要她答不出,可信度自然會大打折扣。
“這……”莊靜張了張嘴,果然不知所措了。
她吭哧了半天,擠出一句:“離得太遠,洞裏又太黑,我,我沒看清楚。”
喻守成仰頭狂笑:“哈哈,聽到沒?她說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