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事,得把過脈才知道……”莊然伸指,扣上他的脈門。
咚咚咚,強有力的脈博,在她白皙的指尖下清晰地跳動著。
“我說你呢……”慕容鐸蹙著眉,不滿地打量她:“一晚上神神叨叨,你以前可不這樣。”
“我以前什麼樣?”莊然忽然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呃?”慕容鐸一怔,竟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目光。
“我說,”莊然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大著膽子,一字一句地問:“在王爺的眼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除了醜陋……”
萬縷柔光,灑在她的身上,他看不清她的麵容,隻看到那雙明如水,亮如星的眸子,如穿破雲層的日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
慕容鐸心中別地一跳,猛地調開視線,粗聲道:“除了醜,你還有什麼?”
莊然心中刺痛,縈在周身的光芒在瞬間消失無蹤,黯然失色。
是啊,她真傻,目睹了他與梅子的恩愛之後,她還期盼著什麼呢?
她低了頭,輕輕地道:“恭喜王爺,體內餘毒完全清除,脾胃功能也趨於正常。剩下的,就是好好康複了……”
見她突然沒了生氣,慕容鐸不禁有些後悔,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麼,索性閉口不言。
“我不打擾你休息,明天見。”莊然起身,黯然離去。
第二日一早,莊然象往常一樣,天沒亮就起床了。
她走到廚房,木嫂已把熱水燒好,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吩咐:“珠兒,大小姐該起來了,趕緊幫她把水送過去。”
“珠兒還沒起來?”莊然微感訝異。
“是大小姐呀?”木嫂抬頭見是莊然,扔了手中的木柴就往外走:“珠兒這丫頭太不象話了,我去叫她。”
“算了……”莊然微笑阻止。
木嫂哪裏肯聽,衝到珠兒房外,砰砰砰敲了一陣,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院中值守的侍衛走過來:“木嫂,什麼事?”
“不對呀……咋會睡這麼死?”木嫂感覺有異,伸手一推,門應聲而開。
“珠兒,珠兒!”她衝進去一看,床上被褥折得整整齊齊,用手一摸,冰涼。
她不禁有些慌神,回過頭來,茫然地看著侍衛:“珠兒一晚沒回?”
侍衛也是一怔:“會不會是跑去跟來喜她們擠去了?”
這樣做雖然不合規矩,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我,我問問去……”木嫂扭頭就往外麵跑。
“等等,”侍衛叫住她:“還是我去比較快。”
“那就勞煩你了……”木嫂白著臉回到廚房。
莊然見她獨自回來:“怎麼了?”
木嫂覺得兩腿有些軟,扶著桌子慢慢坐下來,嘴裏喃喃念著:“珠兒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等著!回來看怎麼收拾她!”
“她沒在房裏?”莊然訝然。
沒多久,侍衛回來,說:“木嫂,我問過了,珠兒昨日並未去晗雪居。”
“怎麼辦?”木嫂慌了:“珠兒好象不見了……”
“別慌……”莊然急忙道:“莊子隻有這麼大,她能跑哪去?不定溜到哪裏玩去了,再等等吧……”
木嫂略略安心,抓著莊然的手:“大小姐,珠兒不會出事吧?”
“放心,山莊也沒外人,能出什麼事?”莊然安慰著她,同時也寬著自己的心。
丫環夜不歸宿,這種情況在紫竹山莊還是第一次,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朗四派了人四處尋找,將山莊幾乎翻了個遍,也不見她的蹤影。
到了中午,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朗四見瞞不住了,隻得稟告了慕容鐸。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慕容鐸麵色陰沉。
朗四垂著手,不敢吭聲。
“昨天誰最後見到珠兒?”慕容鐸問。
“是我……”朗三滿頭大汗。
“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
“我讓她去憶梅小築幫薑姑娘拿手帕……”朗三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不可聞,悔得想去撞牆。
早知道這樣,再委屈,他也要親自跑一趟了!
慕容鐸眉心一跳,怒氣蘊在口:“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朗四神色尷尬,小聲回:“隻剩憶梅小築沒有搜索了。”
“這麼說,她是在憶梅小築失蹤的?”
“可是,”喻守成瞟一眼薑梅,淡淡地道:“薑姑娘說昨日晌午,她一直在憶梅小築小憩,並未見到珠兒去過。”
“可是,”朗三直著喉嚨道:“我查過了,昨天有數名侍衛親眼看到她往那個方向去了。”
“你這是不信我了?”薑梅神色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