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來喜提著食盒,蹦蹦跳跳地走了。
莊然回到房裏,吃著宵夜,一絲暖流緩緩升起。
其實,有什麼可遺憾的?
沒有任何物質上的饋贈,她不是照樣得到了朗四他們的認同嗎?
比之剛來山莊時的孤立無援,現在的她,最少也獲得了一部份的認同。
她相信,假以時日,大家一定會看到她的真心的!
慕容鐸睜開眼睛,窗外細雨綿綿,吹得滿地的落紅,遠處幾聲鳥鳴,似是在歡迎著清晨的到來。
幾縷雨絲被風吹進,掠過他的臉頰。他單手扶著窗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好久都沒睡得如此踏實了。
窗戶底下,傳來男人一陣一陣的鼾聲。
斜眼一瞧,朗三四仰八叉躺在台階上睡得正香,連雨水打濕了衣裳也不自知。
他把身上的氈子扔了出去,輕飄飄地落在朗三身上。
朗三咕噥一身,抱著猶帶著他體溫的氈子翻了個身,麵對牆壁睡得更沉了。
慕容鐸微微地笑了,把輪椅轉了個方向,雙手枕著窗台,把下巴擱上去,靜靜地欣賞沾著雨水變得晶瑩剔透的梅花。
喻守成拿捏好了時間來接,遠遠的慕容鐸衝他搖了搖手。
“這家夥,”喻守成看著呼呼大睡的朗三,又是好笑又是生氣:“越來越不象話了!睡得這麼死,有人來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身上不帶殺氣。”慕容鐸淡淡地道。
否則的話,他一入梅林,朗三一準知道。
“王爺就愛護著他!”喻守成當然知道他說得不錯,可就是瞧朗三不爽,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腳:“雪崩了!”
“雪崩?”朗三一躍而起:“快,保護王爺!”
“得了吧!”喻守成極不得勁地睨著他:“做夢都想著保護王爺的人,還能在當值的時候睡得象個死豬?”
朗三發現上當也不惱,隻摸著腦袋笑:“嘿嘿,我錯了還不成嗎?”
喻守成被他逗笑了,雖然氣他總是不在狀況,可不喜歡他還真的做不到。
“別笑了!本來就夠傻,再一笑,更驢了!”
“嘿嘿……”朗三憨態十足地答:“都去動腦子,這動手的事誰幹呀?”
“咦……”喻老成把臉一拉:“合著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耍小聰明,使喚你辦事了?”
“本來就是……”
“找死!”喻守成把眼一瞪,提著拳頭就上去了。
哥兩個打打鬧鬧,鬥嘴的功夫,朗四過來了,他未理會這兩人,徑直走到慕容鐸身邊:“王爺,早飯是在這裏吃,還是回墨韻居去?”
“就在這用吧。”慕容鐸心情極好:“吩咐廚房加幾個菜,咱們一塊喝幾杯。”
“王爺……”朗三一聽,也不跟喻守成鬧了,一蹦就到窗前:“那可不行!莊姑娘說了,近期內如果做不到完全戒酒,最起碼早上不能喝。”
“這府裏,她做主還是本王做主?”慕容鐸不高興了。
“誰有理就聽誰的。”朗三福至心靈,一句話,堵得慕容鐸做不得聲。
“我去拿早餐。”朗四暗暗衝朗三豎了下拇指,微笑著離去。
他到了廚房一看,平日早就在忙碌的莊然,現在卻不見蹤影。
木嫂擦了擦手,把預先安排好的食盒提出來,交到他手上:“今早莊姑娘沒來,我看天色不早,怕耽誤了王爺用餐,就做主做了,也不知合不合王爺胃口?”
“沒來?”朗四心中一動,提了食盒匆匆折返。
這傻女人,莫不是通宵都在檢驗那顆藥丸吧?
這事確實緊要,但也沒到火燒眉毛的程度呀!
犯得著廢寢忘食嗎?
回到憶梅小築,他把早餐交到喻守成手裏,找了個借口離開。
再趕到墨韻居一看,莊然的房間門窗緊閉,連窗簾都拉得密不透風,湊到窗前一看,裏麵隱約有燈光透出來。
“莊姑娘?”他舉手輕敲房門:“你在裏麵嗎?”
“四爺……”莊然應聲而至,打開房門,先探出頭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你先進來。”
“可是查出什麼了?”朗四隨她入房,見她反手就把門栓上了,立刻心中一緊。
莊然雖然容貌醜陋,終究還是女子。住在這出入幾乎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的院落裏,平常舉止很是小心。
現在居然全不避諱,必然是有重大發現,不欲為外人道。
“確實有可疑之處,但還不能完全斷定。”莊然說著話,一邊快步走進內室,把自己寫的紀錄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