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仿佛突然靜止下來。
望著那個徐徐倒下的男人,華思弦一雙美麗的紫眸終是生出了驚慌。
“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她開始驚慌失措地催人傳太醫,隨後慌忙放下赫連煜,一步竄到慕容祚身邊,疾快地伸手止了他的幾處大穴,一邊手忙腳亂地尋找煜兒射出的箭身,試圖及明將之拔除。
可那箭本身就是極小,而此刻又夜色不明,是以她胡亂摸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有摸到。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卻被一隻微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微弱熟悉的聲音,自底下幽幽傳來:“阿弦,如果我死了,你願意原諒我……原諒我從前的所犯過錯嗎?”
“我……”華思弦心一顫,突然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對他的恨,是否到了希望他死的地步。
隻是此時此刻,她卻害怕他的死去。
害怕,他就這樣,突然的死在自己眼前。
“對不起,是我一直誤會了你。我真該死,一直到你離去,才知道,原來那晚我高燒,照顧我、陪伴我的人,一直是你……而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和你兩個人的孩子……”慕容祚緊緊地抓著久再握到的小手,緊緊的,一刻也不想鬆開。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幻想能夠再看她一眼,能夠再牽著她的手,再擁她入懷。
直到今天,他才實現了這一夢想。
而這一切,幸好有他的兒子。
看了看站在不遠悄悄眨眼的男孩,他緩緩比了個勝利手勢,便滿意聽赫連煜上前一步,再次道:“母皇,你不舍得讓他死麼?”
華思弦沉默不語,赫連煜卻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瓶,神色平靜道:“他沒這麼快死的。其實我這裏有解藥,如果母皇舍不得,那煜兒便會給他服下解藥。如果不需要,那煜兒便將這藥倒了,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等等。”眼看赫連煜拔掉了瓶塞便要倒去,華思弦心頭一驚,想也不想便直接上前一把抓過,著實讓赫連煜呆了一呆,
爾後見她將瓶遞到慕容祚的唇邊,示意道:“張嘴。”
可那個男人卻恍若未聞,隻是一味地笑著:“阿弦你是原諒我了嗎?”
華思弦不言,那人竟固執地不肯服下解藥。
眼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透明,赫連煜不得不提醒道:“母皇,如果再不服下解藥,他就是救活了,也是個廢人了。”
話音一落,華思弦不由得麵色大急,看著那人不畏生死地跟自己僵持,不由得又氣又怒,斥道:“慕容祚,你想死也別死在我的國家。要我原諒你可以,但你趕緊給我把這解藥吃了!”
“真的?”那人似乎不敢置信,瞬間睜大了俊眸,喜不自禁。
“廢話!”某人吼他。
那人得到準確答複,當即飛躍而起,一把將身前的女人緊緊擁入懷中,抬手接過解藥一扔老遠,笑得鳥雀驚飛:“太好了,阿弦,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你?”某女目瞪口呆,卻隨時身體一輕,那人竟已喜形於色地抱著她滿宮裏飛奔而起,直看得留在原地的小小孩童連翻白眼,不滿地大聲抗議:“喂,你們團圓了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遠處,是某人爽朗的大笑與某女憤怒的咆哮:“赫連煜,竟敢連同外人欺騙母皇,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要不要我幫你,朕的皇後?”某人湊近偷香,隨後卻發出一聲歡愉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