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這樣,一旦不想麵對某個人或某件事,即使明知逃避不是辦法,依然能避則避。
是而當華思弦將慕容祚丟在宮中後,一連兩日不曾過問他的任何舉動,即便對方不止一次差人傳話要求見她,也統統充耳不聞。
而慕容祚那些被安置在行宮的手下早已憂心忡忡,無奈皇上傳信讓他們靜等,眾人便隻得安下焦慮,耐心靜等。
就這樣一晃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作為地乾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舉國早已遍掛燈籠、張貼彩帶,百姓紛紛盛裝上街,攜內帶子,迎接著一年一度充滿溫馨與歡笑的美妙佳節。
宮內,作為一國新君,華思弦本該在大臣的建議下微服出遊,領略一下本國節日風情。
無奈因為那個冒然闖入的男人而亂了心神,遂無心再出遊,隻命宮人好好裝扮了各宮,自己隻帶著赫連煜母子團圓,共度佳節。
其間,聰明伶俐的赫連煜抱著母皇的脖子,獻上一吻的同時,笑著問:“母皇,我們去看看那個冒充父皇的男人好不好?”
“……”某女的好心情立刻消退,戒備地望著笑得可愛的兒子,一臉抗拒:“不好。”
“母後,你看今晚的月亮圓嗎?”某童不以為意,迅速轉移話題。
某女這才舒一口氣,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卻隨即又聽其子扔下一句爆炸性的話來:“人們都說仲秋節應當花好月圓、和家團圓,可是煜兒卻從來不知道團圓是什麼意思,母皇你能告訴煜兒嗎?”
“團圓……”某人喃喃低語,思忖著該怎麼解釋才最好,“即是至親的人在經過分離後,再度重逢,便稱作團圓。”
某童點點頭,恍然大悟:“哦,那至親的人,是不是像煜兒和母皇這樣?”
某人欣然而笑,“當然。”
某童忽然眨眼,指了指不遠不知何時不請自來的紫衣男子,得意道:“怎麼樣,聽見了吧?母皇根本不喜歡你,也一點不想跟你在一起。現在你清楚了母皇的心意,可以死心回你的風暖國去了。”
“煜兒?”原本麵帶微笑的女子立時聞聲色變,望著那個不知何時到來卻被煜兒這般悉落的男人,她的心裏有一絲絲的不安。
她分不清,這份不安,是擔心煜兒的冷漠,還是擔心那人竟然已經與煜兒見過麵。
“你們見過?”轉眸瞪向那個滿眼深情的男人,她緊緊地將煜兒抱在懷中,生怕一鬆手,便會被那人將之奪去。
“阿弦……”
“住口。”冷冷喝斷那人深情,華思弦看亦不看那人一眼便轉身離去,同時揚手吩咐周圍侍衛將那人攔住:“將風暖皇上請回宸宮,沒有孤的命令,不許擅自離開。”
“阿弦,你想讓我們的孩子,永遠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擁有一份父愛嗎?”眼前一晃,那個紫衣人影已經不知何時來到近前,伸手攔著她的去路,低低懇求。
這是華思弦從未看到過的一麵,卻此時此刻,那樣毫不遮掩地流露眼前。
不及她開口,懷中的赫連煜卻陡然小手一扣一張,一隻特製精巧的弓箭“嗖”一聲搭弓射箭。
用於防身的淬毒金箭準確無誤地射入那人胸口,當即使其身形一僵,麵色瞬即泛白一片。
“煜兒?”華思弦這次的聲音,明顯帶著駭然。
“母皇,煜兒從小早已習慣沒有父親,你既然不喜歡這個男人,那煜兒便為你除了他。省得母皇每次都會因為他,而心情變差。”小小孩童麵色如常,似乎隨手射殺了自己父親,也是天經地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