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韶搴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看著方棠,晦暗的眼眸裏透露出身為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
方棠愣了一下,隻感覺他的眼神深沉的讓人想要退縮。
黑眸對上方棠的雙眼,蔣韶搴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峻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嚴肅,“聚少離多,自然要抓緊時間在一起,棠,我喜歡你!”
轟一下!方棠隻感覺腦海裏似乎有煙花璀璨的炸裂開了,是詫異也是喜悅,更多的又是手足無措,隻能呆愣愣的看著突然表白的蔣韶搴。
方棠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蔣韶搴起身,看著他具有侵略性的高大身軀慢慢的靠近自己,方棠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砰砰的加快著跳動,似乎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一般。
“別多想,一切交給我,睡吧。”蔣韶搴將方棠摁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到了她的脖子下,低頭,一個溫柔的吻落在方棠的額頭上。
看著她乖巧的閉上眼,可是緊張之下,黑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忽閃著,蔣韶搴呼吸粗重了幾分,喉結上下滑動著,最終克製住了心裏的欲望,右手將燈關了。
臥房陷入到了黑暗中,方棠這才睜開了眼,耳邊是輕微的聲響,她知道蔣韶搴已經躺下來了。
一片安靜下,似乎連呼吸聲都被放大了,方棠腦海裏依舊亂糟糟的一片,睡意全無,目光下意識的向著床下看了過去,可惜不側過身來根本看不到打地鋪的蔣韶搴。
但稍微一動,輕微的聲響在黑暗裏顯得格外清晰,方棠身體瞬間就不動了,想著睡在地鋪上的蔣韶搴……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實則不過是十分鍾左右,方棠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你到床上來睡!”
黑暗裏,蔣韶搴的黑眸瞬間暗沉下來,他在方棠麵前可以稱之為君子,但身為一個強大、鐵血、冷酷的男人,蔣韶搴幼年就接受了最嚴酷最血腥訓練,從十四歲開始出任務。
他受過傷,殺過人,身為殺伐果決的指揮官,蔣韶搴隻是將骨子裏的霸道強勢、侵略和冷血隱匿起來,他展露給方棠的隻是美好的一麵,他的黑暗、他的血腥從沒有在她麵前暴露過。
或許這就是雄性捕獵的手段,在獵物沒有掉入陷阱之前,永遠不會露出可怕而鋒利的獠牙,可方棠的主動開口,就好比獵物自己將柔軟的脖子送到了他的嘴邊。
蔣韶搴雙手猛地攥緊成拳頭,將骨子裏的興奮和衝動壓了下來,聲音嘶啞的開口:“棠,你確定?”
黑暗的臥房裏,方棠的聲音聽起來不但沒有一貫的清冷,反而透著一股軟糯和溫柔,“嗯,你到床上來睡。”
方棠完之後坐起身來,哢嚓一聲將燈打開了。
突然的光亮讓方棠不適應的眯了眯眼,也錯過了蔣韶炎眼中那一瞬間侵略性十足的可怕目光。
適應了光線之後,坐在床上的方棠固執的看著蔣韶搴,以他的身高體型睡地上太憋屈了。
半晌後,在方棠堅持的目光裏,無奈的歎息一聲,蔣韶搴點了點頭拖鞋了,起身將枕頭和毯子拿了起來。
然後蔣韶搴就看到方棠翻身下了床,還抱著她的枕頭和被子,“你來床上睡,我睡地上。”
蔣韶搴峻朗的麵容有一瞬間的僵硬,看著方棠動作麻利的睡到地鋪上,回過神來的蔣韶搴忽然笑出聲來。
“怎麼了?”方棠忍不住的回頭,微微詫異。
這不是方棠第一次看到蔣韶搴笑,雖然他一貫是麵容嚴肅冷厲,但偶爾和方棠相處的時候,因為心情極好,蔣韶搴的薄唇也會微微勾起。
但之前的笑意都很淡,而且轉瞬瞬即逝,這還是方棠第一次看到蔣韶搴笑出聲來,低沉渾厚的嗓音悅耳的讓人耳朵都能懷孕一般。
方棠莫名的感覺自己似乎幹了什麼蠢事才引得蔣韶搴發笑,可看著他峻朗的五官因為笑容而舒展開,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滿是笑意和溫情。
方棠的臉再次微微燒紅,絕不願意承認自己被蔣韶搴的男色給吸引了,但這個男人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而且很勾人。
不同於沉著臉時的嚴肅冷厲,笑起來的蔣韶搴多了一抹不羈的野性和張狂的男性魅力,方棠快速的翻了個身,再看下去都要流鼻血了。
蔣韶搴看著那被子下那纖瘦的背影,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抬手關上了燈,臥房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方棠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胡思亂想了半個多時之後,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進入到了黑甜的睡夢之中。
直到方棠的呼吸輕微卻均勻的傳來,蔣韶搴悄然無聲的坐起身來,即使黑暗一片,經過專業訓練的蔣韶搴依舊能清晰的看出方棠的睡姿。
就這麼靜靜的等了快一個時,確定方棠已經進入到了深度睡眠狀態,蔣韶搴這才下了床,將睡衣口袋裏一個拇指大的玻璃瓶拿了出來。
淡淡的植物清香味彌漫開來,順著呼吸從鼻腔進入到了方棠體內,純植物的提取的藥物,對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害處。
這原本是給失眠的人使用的,是賀景元隨著基本專業書一起送過來的,有心理創傷的人一般睡眠都不好,這種藥物是賀景元最新的研究成果。
蔣韶搴將藥收了起來,將蜷縮著身體的方棠打橫抱了起來,身體突然騰空,方棠下意識的一抖。
可或許是熟悉了蔣韶搴身上的氣息,方棠動彈了兩下,等被蔣韶搴放回床上時,她依舊沉沉的入睡著。
重新給方棠蓋好被子,黑暗一片裏,蔣韶搴低頭在方棠柔軟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這才轉身向著臥房外走了去。
睡的正舒服,邋遢大叔在床上翻了個身,打呼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可睡著睡著,邋遢大叔吸了吸鼻子,怎麼有淡淡的煙味,難道失火了?
意識回到腦海裏,邋遢大叔猛地從床上一坐而起,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口的黑影,瞬間清醒,厲聲怒喝,“誰?”
沒有回頭,蔣韶搴站在打開的窗戶前,左手夾著煙,深邃的黑眸靜靜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凜冽嚴肅。
“BSS?”揉了揉眼睛,終於認出黑影是誰,邋遢大叔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深更半夜的,BSS不睡覺跑到自己房間裏幹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腦洞大開的邋遢大叔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胸膛,他有種BSS看上自己的大膽猜測,俗話的好:異性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愛!
不過對上蔣韶搴那冷厲肅殺的峻臉,邋遢大叔下意識的一抖,看BSS這可怕的臉色,他不像是來表白的,更像是來殺人滅口的!
將煙蒂摁滅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蔣韶搴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床上的邋遢大叔,冷沉的聲音響起,“躺下。”
靠!邋遢大叔抓著胸前的被子抖的更狠了,BSS下一句是不是坐上來,自己動!
蔣韶搴冷眼看著抖的跟落葉一般的邋遢大叔,委屈的咬著嘴唇,一副不要強我的害怕模樣……
關鍵是邋遢大叔那粗壯的胳膊,抬起來抓著被子時還能看到他腋下濃密的毛發,再加上一臉的胡茬,頭發亂糟糟的,還好沒有腳臭味……
蔣韶搴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必須對封掣三令五申,禁止他再招收這些不正常的手下!
“BSS,頭可斷、血可流,但是我賣藝不賣身……”邋遢大叔顫巍巍的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他雖然粗糙了一點,邋遢了一點,可依舊是鋼鐵直男,筆直筆直的,日後是要找媳婦生娃的!
“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思想!”蔣韶搴冷聲丟下話,看著抖的更厲害的邋遢大叔,蔣韶搴眼神陡然一沉,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常鋒,躺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忍辱負重”的邋遢大叔一臉視死如歸的躺下來了,來就來吧!身為最忠心的下屬,他常鋒會嚴格執行長官的命令,即使是讓他——躺好!
“身體向窗口方向蜷縮著,腿再彎曲五度,身體縮緊一點,腰弓起來。”蔣韶搴冷聲指揮著邋遢大叔躺好之後,拿出手機撥通了賀景元的電話。
即使快淩晨一點了,研究所裏的燈光依舊明亮,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賀景元放下手中的實驗數據接起電話,“大少。”
“景元,你開一下視頻。”完之後,蔣韶搴掛斷了手機,緊接著賀景元視頻通話的請求就發過來了。
蜷縮的躺在床上,邋遢大叔一臉懵的狀態!
BSS要對自己強行還不夠,他竟然還接通了視頻,還把鏡頭對準自己,這難道是要來一場三人行?知人知麵不知心,BSS也太禽獸了吧!
當看到視頻另一頭躺在床上的粗糙大漢,即使泰山壓頂也麵不改色的賀景元被嚇的差一點將手機丟了出去。
不是長源一個叫方棠的姑娘嗎?這胳膊比自己大腿還要粗的糙漢子是什麼意思?
關鍵是邋遢大叔一手揪著被單,萬分委屈的模樣,賀景元一個時前才吃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賀景元快速的恢複成一貫高冷銳利的高知分子模樣,聲音簡短利落的響起,“大少,除了蜷縮之外,雙手是什麼姿勢?”
蔣韶搴回想起方棠的睡姿,再次指揮著邋遢大叔擺姿勢,“右手握拳放在臉頰處,左手握拳放在心髒下方,拳鋒對著外麵。”
邋遢大叔聽從指揮重新擺正了雙手,雖然BSS的要求很詭異,但自己的清白之身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