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睡覺姿勢(1 / 3)

瞿老雖然早已經離開上京了,但他在文化圈的地位依舊不可撼動,所以瞿老將粘合劑的配方公布之後,幾乎在第一時間所有的修複師都知道了。

有心急的更是在工作間裏動手調配了粘合劑,果真比現在市場上那些粘合劑好用多了,新型粘合劑是透明液體狀,用筆尖蘸一點點就可以均勻的塗抹在瓷器裂縫處。

而之前用的粘合劑大多數是粘稠的膏體狀,修複大物件還好一點,如果是那種細精密的修複,膏狀粘合劑容易導致塗抹不均,而且粘性強度還比不上新型的粘合劑。

“老師,方棠的粘合劑幹的很快。”盧藏鋒看著粘合在一起的兩塊瓷片,五分鍾不到的時間就完全幹透了,而且他用力的掰了掰,粘合處非常牢固,就好似是一整片瓷。

盧大師點了點頭,“你修色上釉看看。”

“好。”盧藏鋒拿過一旁的調色盤,他手中的是青花瓷的碎片,所以調色盤裏調製了好幾種藍色、綠色。

當筆尖蘸著藍色顏料輕輕的在裂縫處勾勒了幾筆之後,盧藏鋒震驚的瞪大了眼,裂縫處的顏色和調色盤上的顏色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盧藏鋒目光死死的盯著手中的瓷片,半晌後,震驚的抬起頭,“老師,這怎麼可能?”

其實同一個瓷器上的顏色有時候也會有差別,一是給陶胚上色時,有的地方顏料多一點,有些地方顏料少一點,燒製的時候會導致細微的色差。

二是窯內的溫度難以控製,古代官窯燒紙時沒有溫度計,隻能經驗豐富的把頭把控溫度。

溫度細微的不同,從而導致瓷器各個部位受熱不同,雖然都是極其細微的色差,有時候肉眼都看不出來,但好的鑒定師和修複師還是能分辨出來。

破損的瓷器,即使修複的再完美,但碎裂處用了粘合劑,會和顏料發生化學變化,從而導致調配的顏色和裂縫處最後的色澤有極其細微的不同。

而且瓷片破損之後,裂縫表麵粗糙不平,修色上釉之後,顏色和瓷器整體的顏色自然也不同,瓷器經曆了時間的流逝,表麵的顏色也會被氧化,但修複用的顏色都是最新的。

“這種古法調配的粘合劑不單單不和顏料發生化學變化,而且在裂縫處形成了一層光滑的薄膜表麵,避免了裂縫粗糙麵對顏料的影響,表麵粗糙上色就很難均勻,色差也就形成了。”

盧大師緩緩開口,看似古板冷硬的幹瘦臉龐上卻有著愧疚之色一閃而過,即使方棠是自願公開粘合劑配方,但對盧大師而言這依舊是自己的過錯。

盧藏鋒明了的點了點頭,一抬眼,看著表情深沉而自責的盧大師,盧藏鋒不由開口:“老師,師……周界的事不是你的過錯,他盯上了粘合劑,即使不是利用老師,也會想其他辦法逼迫方棠。”

隻能知人知麵不知心!所有人都以為周界隻是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了一點,誰能想到他的人品會如此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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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平帶著修複組的幾個修複大師抵達慶州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長源西街口實地考察,而是停留在慶州,趁機會和慶州這些家族打打關係。

“爸,新型粘合劑的配方你看了嗎?”一個三十四五歲的青年快步走了進來,狹長的三角眼陰沉扭曲了幾分。

“圈子裏都沸騰了,這個粘合劑不但粘性強好用,關鍵是修色上釉時顏色沒有一點變化。”青年道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

“如果粘合劑沒有價值,你以為史玉才會思思念念,甚至不惜背叛了瞿老?”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男人明明已經六十來歲了,但看著像是五十出頭的人。

宋濂平保養的極好,再加上他五官俊朗,隨著時間的流逝,隻給他添加了幾道皺紋,但氣質愈加的儒雅慈和。

宋濂平身處高位,話的語調不急不緩,麵上帶著三分笑意,從外表上看他極具有大師風範。

“方棠真是不知好歹!”宋駿恨恨的開口。

壟斷了粘合劑的市場,不日進鬥金,但這其中的利潤絕對豐厚,偏偏方棠將配方公布了,現在什麼都太遲了。

看著暴躁不甘心的兒子,宋大師溫和輕笑著,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再家裏你又不缺錢用。”

“誰會嫌錢多!”宋駿想也不想的就回了一句,陰沉的臉龐愈加的猙獰不甘。

宋駿的長相完全沒有遺傳到宋大師,不但顯老,五官也普通,更重要的是宋駿麵如惡人,再加上他那雙三角眼,別是從事文雅工作的修複師,就連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連環凶手麵相看起來都沒有宋駿這樣凶狠。

“我就是心裏頭不痛快,她方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靠上了瞿老就敢和我們作對,哼,也不看看瞿老多大年紀了,還有幾年可活!”宋駿一方麵是氣到手的錢沒有了。

另一方麵則是惱火方棠的不識抬舉,自己既然開口了,她就應該畢恭畢敬的將粘合劑配方送上來,可方棠卻公布了配方,這不亞於是一巴掌打在宋家的臉上。

宋大師總是慈愛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沉,不過瞬間就恢複了儒雅之態,朗聲一笑道:“後我們就去長源了,阿駿,沒有必要為了方棠髒了你的手,她還不配。”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惡氣!”宋駿是宋家嫡係子弟,關鍵他是宋大師唯一的兒子,在整個上京就不了,但在古玩圈子裏,宋駿的地位堪比古代的皇太子,一不二,所有人以他馬首是瞻。

看著忿忿不平的兒子,宋大師明白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叩擊著放在腿上的資料,斟酌半晌後,宋大師笑著提議,“那你就和方棠比一場,摧毀她的信念,讓她在圈子裏無法立足。”

有什麼比毀掉修複師的職業生涯更好的報複?

尤其是方棠這樣有賦的年輕人,信心被摧垮了,她就會墮落下去,一輩子都活在失望絕望的自我否定裏,永遠都無法翻身。

宋駿氣憤扭曲的表情此時終於舒緩下來了,蹭一下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了去,凶狠的臉上是扭曲的報複之色,“爸,那我就去安排了,這一次長源之行,我一定會讓方棠永世難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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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完全不知道宋大師的兒子已經盯上了自己,甚至還想著摧毀她的信念,將她踩在腳下,一點一點的碾碎,最後踩到汙泥裏,永世不得翻身。

臥房裏,方棠穿著睡衣,盤膝坐在床上,黑發自身後披散下來,將她原本清瘦的臉襯托的隻有蔣韶搴的大巴掌大。

“我今晚在這裏睡。”低沉略帶暗啞的聲音打破了臥房的平靜,蔣韶搴將手裏的枕頭放到了方棠身側,和她的枕頭並排放著,和諧卻又曖昧。

方棠的眼鏡已經拿了下來放在床頭櫃上,此刻,她微微仰著頭,黑潤潤的大眼睛蒙圈的瞅著蔣韶搴,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蔣韶搴為什麼要睡在自己的床上。

低頭看著方棠乖巧軟綿的臉,清潤的目光幹淨的讓人蠢蠢欲動,蔣韶搴喉結上下滑動了幾分,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胸口哦。

這一瞬,他忽然有種將人狠狠摟進懷裏,然後揉碎了,讓她的身體徹底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裏的衝動!

克製住磅礴洶湧的情緒,蔣韶搴長臂伸了過來,大手遮擋住在方棠的雙眼上,瞬間,他隻感覺有兩把羽扇在掌心輕輕的扇動著,勾的蔣韶搴冷硬的心柔軟的好似一灘水。

黑暗席卷而來,方棠一愣,下意識的抬手要拿下蓋在眼睛上的大手,可是手剛抬起就被蔣韶搴握住了,依舊是握在手腕處,很心的避開了她手上沒有痊愈的燒傷。

微微用力將人拉到懷裏,蔣韶搴輕輕抱住方棠瘦削的身體,低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頭頂,“不用擔心,我打地鋪。”

看了賀景元派人裝送過來的專業書籍,蔣韶搴雖然看完了兩本,但他知道方棠本能的抵觸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所以蔣韶搴按照賀景元的建議,讓方棠一點一點的信任、依賴自己,這樣日後,她才可能敞開心扉,同睡一間臥室就是蔣韶搴要走的第一步。

臉頰貼在蔣韶搴結實的胸膛上,隔著衣服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一聲一聲讓方棠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下來。

這一刻,從未有過的溫暖讓方棠感覺到了安心,垂放在右側的手臂緩緩抬了起來,最終摟住了蔣韶搴的腰。

這一次輪到蔣韶搴身體僵硬了,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方棠無聲的笑了起來,從蔣韶搴的懷抱裏仰起頭,白皙的臉頰上是大大的笑容,眼中透著幾分揶揄之色。

無奈卻又縱容的歎息聲響起,蔣韶搴寵溺的捏了一下方棠的臉,“現在倒知道嘲笑我了,剛剛我放下枕頭時,是誰一臉蒙圈了?”

方棠無賴的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我隻是被嚇到了而已。”

和蔣韶搴的相處裏,他看著嚴肅冷厲,但對方棠卻極其包容,緊守著分寸,不讓方棠感覺到半點為難和不安。

也正是蔣韶搴的這份自律,方棠才會感覺和他在一起很輕鬆,結果他忽然抱著枕頭過來了,方棠感覺自己被嚇到太正常了,這就好比柳下惠突然變身成色狼,不被嚇到那才是粗神經。

片刻後。

蔣韶搴在地板上鋪了席子,然後將枕頭和毯子也都放到了地鋪上,回頭看向床上的方棠,“很晚了,睡吧。”

方棠沉默的看著不到一米三寬的席子,蔣韶搴躺下去之後,別翻身了,估計動一下就睡到地板上了,睡地鋪對身材高大的蔣韶搴而言絕對不合適

方棠遲疑了一下,忍不住的開口:“為什麼要睡在這裏?”

從周家大宅搬過來之後,方棠睡的是次臥,寬敞的主臥一直給主人家的蔣韶搴留著,之前兩晚上他睡的就是主臥,可為什麼要來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