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如歌方才梳妝打扮好,便聽見外間便傳來男子冷若寒霜的話來。帶著青兒向外走,卻見一名與青兒一般身著碧色衣物打扮十分得體的丫鬟正抱著一件墨色緞麵繡騰蛟的衣服趴在地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滿是驚恐的望著不遠處目光冰冷的蕭夜玄。
見那丫鬟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從內出來的青兒等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不禁怒上心頭,這姐方才嫁過來,這王府的婢女就對男主子覬覦萬分的模樣,當真是氣煞人。
“你這丫頭這是怎麼了,世子爺既然不喜讓你伺候,退下便是,怎麼反倒惹了主子生氣了”,收拾好床鋪的夏嬤嬤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眼淚汪汪的丫鬟,又見男子冰冷的神色,頓時一驚。連忙走上前賠禮道:“世子爺,這丫頭不懂事,奴婢回去之後一定嚴加懲處”。
著將地上的人拉起來便向如歌等人告辭。帶著後麵收拾好的一串丫鬟魚貫而出。
當夏嬤嬤離去,那頭的男子依舊一言不發,卻是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專注的看著這邊的如歌。那灼灼的目光讓如歌麵上一陣發熱。嗔了蕭夜玄一眼,如歌將地上的衣物撿起來吩咐一邊候著的一名丫鬟拿去洗了,喚青兒去衣櫃中在取過另外一套衣物過來,拿著衣物走到男子的跟前。
“不過是更衣而已,何必動這麼大的怒氣?”世上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喜歡別的女人近自己夫君的身,如歌雖然是這般問,心裏卻是為男子的舉動而欣喜萬分。原來他果真是不讓人婢女近身伺候的。看著男子配合的伸開雙手,抖開疊好的長袍,穿在他身上,一個個係好上麵的盤扣,從青兒的手中接過淨麵的帕子,為他擦臉,服侍的細致而周到。
被伺候著的蕭夜玄聽到她的問話,任由她擺弄著也不回答,隻是在穿戴好之後俯身在她額間一吻。
男子忽然間的動作弄得如歌一怔,連忙看向廂房內的青兒等人,卻見她們皆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樣子,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穿戴好的如歌原想立即到前院去請安,怎奈蕭夜玄不慌不忙的,又不能一個人先走,隻能老老實實用完早膳方才出了門。
因著是大婚,這邊的世子院有明顯重新修葺過的痕跡,草地華坪上的各色花卉都是方才剪過枝椏,底下的土都曾有翻新過的跡象,還有池塘裏的金蓮,許是因為挪過地方,開的雖然茂盛,卻看著有些蔫蔫的······此時的如歌倒是想念起閑月閣外的那一片櫻花林來。那一片粉的、白的、紅的各色的櫻花若是出現在這裏想必比這些繁複的花卉要好看的多。
“城北的別院之中還培植著許多的櫻花,若是喜歡,這兩日讓人挪過來便是”。
聽到男子所言,如歌莞爾一笑,這男人難道是自己肚子裏麵的蛔蟲,連自己想什麼都知道。
跟在蕭夜玄身邊走了一段路,便見不遠處的草地上,雪狼正趴在那頭假寐。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立馬睜開湛藍的雙眸,“噌”地站了起來,圍在如歌的身邊轉得歡實。
這去給長輩敬茶總不好帶著它去吧。如歌一臉為難的望著一直跟在身邊的雪狼。正想著讓它尋個地方自己玩耍。卻聽得“噓!”一聲長哨聲,雪狼便停在了原地,猶如軍中將士立軍姿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裏,不再跟在二人的身後了。看著那站的筆直的雪狼,當真是像一個服從命令的將士。
回過頭來望向聲音的來源地,卻是蕭夜玄手中拿著的一隻狼頭哨。
從衣袖中拿出另一隻狼頭哨放在如歌的手心,男子細心的解釋著,“雪狼雖然有時候不懂人的話,卻能懂哨子的聲音,短促不間斷的哨聲在軍中是召喚,長的是讓它靜站,一長一短便是攻擊,一短一長意味著先行······這隻哨子不僅僅是雪狼,如果有急事,吹上三聲,我身邊的影衛在百裏之內亦能聽見召喚”。
聽著身邊男子的解釋,端詳著手上的哨子,不同於在薛青澤那看到的那隻銅製哨子,眼下這兩隻銀質的哨子明顯是重新打造的。如歌這一隻在狼頭上還刻著“蕭夜玄”三個字以及一個星形標記。這······難道算是成親後的定情信物?
見如歌一邊走一邊盯著哨子眼睛忽閃忽閃的樣子,蕭夜玄心頭不知為何湧上一絲難於言語的激流,將兩人間的距離越拉越近,最後將如歌另外一隻柔軟的手包裹在了掌心,感覺到手中的微微掙紮卻是不鬆手。
二人一路走來,不少王府中的丫鬟廝們行禮之時都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夫妻二人。
眾人皆知這位世子爺回府的時間不多,每一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麵無表情的,就像走個過場一樣。眼下卻是渾身上下帶著一絲柔和的光。眼神時不時的望向身邊的這位美麗的世子妃。是個人都能感覺到男子望向身側時的溫柔。若是有些眼力見的便能瞧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被蕭夜玄牽著在王府中七彎八拐的走了好一陣,如歌已經在眾人的猶才發現錦親王府很大,比起壽王府大的不是一星半點,王府明黃的瓦片在陽光的照射之下一片金燦燦,亭台樓榭錯落有致,曲院回廊縱橫交錯。一路上假山草地林立,流水遊魚無數,一座座樓閣林立在王府的四周,在其中一處樓閣上似乎還有著一座裝飾華麗的舞台。
繞過舞台大概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二人便來到了王妃陳氏所住的芙蓉居,亦如住處的名字,王妃的院子裏麵種了許多經過精心培育的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看著大片的芙蓉花苞,不難想象,再過上一個月左右,這院子裏就會芙蓉花花開爛漫了。
候在門外的婢女見蕭夜玄玉如歌二人走進來,連忙迎上來:“奴婢春香給世子爺,世子妃請安了,王爺和王妃正在廳裏麵等著兩位主子呢!”
春香著話打開大門簾子,卻是望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笑盈盈的。意識到眼前的大丫鬟在笑什麼,如歌瞪了一眼身邊還不不肯放手的蕭夜玄,恨不得在他的手上狠狠的咬傷一口。
誰知身邊的人似乎毫無察覺,拉著她便往裏走。如歌沒法子,隻喚後麵故意拉開一段距離跟著的的青兒和青鸞候在後頭看顧著點。
後頭跟著的二人點頭應是,連忙從袖中掏出新人荷包給了來迎門的大丫鬟春香。
如歌與蕭夜玄進了芙蓉院,便見在屋內的上首坐著一位長相帶了幾分儒雅之氣的中年美男子,容貌與蕭夜玄有三四分相似。在中年男子身邊,端坐在一位穿著貴氣打扮有些張揚的中年婦人,此二人應該就是錦親王與王妃了。
蕭夜玄帶著如歌走上前正要給上座的二人見禮,一個冷淡淡酸溜溜的聲音便在此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