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靜雅見眾人一一離去,也不在意,坐在一邊顯得極為安靜。
“多日不見,三姐姐過得可好?”,前生她嫁給詹事府的塗大人,沒過半年就被塗大人施重手打死了,如今跟了李玉亭,看起來還是不如意,雖然與她不親近,如歌對玉靜雅還是抱著幾分同情的。
“沒什麼好不好的,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玉靜雅望著眼前的玉如歌,笑得苦澀,“原本以為懷著李家的孩子,能得幾分看重,沒想到方才進李府不到三,府裏麵來了好幾個聲稱懷了李家嫡出子嗣的女人,都懷著孩子,其中還有一個是將軍夫人的親外甥女,這般算下來我的肚子倒是不值錢了。將軍夫人自是要看顧著自己的母家人,如今李玉亭的正室便是她那外甥女”。
如歌愣了神,感情這李玉亭連將軍夫人的娘家人都沒放過,還真是閉門一家親那!看了一眼玉靜雅的臉上的一塊淤青,難道是李玉亭的正室打的?微微張了張嘴,如歌到底沒有問出這等揭人瘡疤的問題。
不過顯然玉靜雅是回來吐苦水的,這一波一波的就沒想停下。
“那正室也是個和順的性子,倒不曾苛待與我,平日裏倒也相安無事,隻是那李玉亭······”提到那個人的名字,玉靜雅的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自己不中用了,醉生夢死的也就罷了,偏偏喝醉了便變著法的來折磨我們這些女人”。
忽然間,玉靜雅好像想起了什麼,望著如歌的眼中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那直勾勾的眼神讓如歌渾身不自在。
“我知道你懂醫術,想問你一件事,男人被閹割了,那裏可還有玉樹重生,枯木逢春的可能性?”
即使是在世華佗,怕也沒有那個本事吧!如歌搖了搖頭。
“嗬嗬······”玉靜雅見如歌搖頭,竟然大笑起來,笑得久了身子都幾乎要坐不住了,如歌連忙上前扶住她,這麼大的肚子要是摔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啊,怎麼會有這種可能,偏偏他們信得很,那金陵侯府的大少爺也不知道是帶著什麼心思才見的往將軍府裏麵跑。還請了個道士在府裏麵做法煉丹,是隻要服用他的丹藥,便能讓李玉亭重新變成真男人。現在將軍府裏裏外外都貼著符紙,連灶房都沒放過。”
“道士······”
“對,穿著一身黑道袍,留著兩撇胡須,號稱是嶺南的張師,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他隨手拿了一張白紙,用燒著的符紙在上麵劃幾下便出現一位翩翩起舞的美人,手一揮,便又不見了,雖然像是那麼一回事,可是,我卻總覺得不對勁”。
不得不,玉靜雅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將軍府裏麵的那位張師如歌是十分熟悉的,他原本就是一個江湖騙子,頗通一些奇技淫巧之術,後被歐陽紹招攬在身邊,為他做了不少敗德的事。當年這張師她與歐陽紹有三世的夫妻情緣,還給如歌看了一本同樣空白的碰到著火的符紙就顯現字跡的三世書,才讓那是單純的如歌誤以為歐陽紹便是自己的良人。現在想來這張師的畫上美人隻不過是用了一些沾了白醋的特殊藥水畫上去的,一碰到著火的符紙,那藥水便起了反應。歐陽紹這樣做定然是有什麼意義的,這次將軍府怕是真的要栽了。
“既然你知道不對勁,為何不提醒將軍大人多多提防呢?你如今畢竟是在將軍府······”
“我自然是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隻不過我在那裏話又能有什麼分量,你應該也聽了這玉佳嫻舊患複發,侯府出手借了十萬兩。如今整個李家的人都把金陵侯府的大公子當做是自己人,我兩次,便被張師斥責是克夫克子的歹命之人,連夫人都不再在給我好臉色,我如今也隻有過一算一了,隻希望這一胎能順順利利的生個兒子,將來也算是有個指望罷了······”。
看著這樣的玉靜雅,如歌已經不知道什麼好了,李家出了三個太監,自然對此抱著極大的期望,加上歐陽紹做的實在是滴水不漏,已經成了李家的座上賓,那些銀子怕是堵住了玉佳嫻的嘴。玉靜雅在李家人的眼裏始終是個外人,的話想來也是不被信任的。
“那三姐姐就好好保重身子,始終是有個指望的”。
“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摸了摸那圓滾滾的肚子,玉靜雅清秀的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
卻兩人話間,將軍府的下人便來叫人了,望著跟著下人離去的玉靜雅,如歌忽然間覺得其實這個人其實是個可憐的人。反倒是老夫人,玉靜雅在玉府中長大,聽七嬤嬤平日對鄭氏也是十分恭敬的,眼下瞧著她過著這般的日子,竟然無動於衷,真真是讓人寒心的。想來若不是看在自己的那些孝敬和潛在的價值,恐怕自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