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入學的事,才蒙蒙亮,如歌便被一臉急切的烈氏和對新學堂充滿好奇的雲傑拉了起來。洗洗漱漱,一番梳妝打扮,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母子三人上了禮學院院首派來的馬車。
玉府大門口,打扮得嬌俏可人的玉寶瑩看著遠去的馬車,一臉不滿。
“這下可是鬼升城隍了,就這些個下賤胚子也配去禮學院。”
“寶瑩姐,您不必在意,嫡庶有別,這些個庶出的即使再怎麼撲騰也越不過您去的。將來那要是真惹了您不高興,讓夫人尋個由頭處理了就是。”
李氏身邊的親信胡嬤嬤在一旁勸慰著玉寶瑩,目光掃向玉寶瑩身後的身影,揚聲道:“夫人給你臉麵讓你跟著去禮學院念書,你還不快點扶二姐上車”。
聽見老嬤嬤的話,後麵拎著包袱的女子垂下眼眸,走過來恭謹地過來扶玉寶瑩上馬車。
“你坐在外麵,看你穿的那個窮酸樣。”在馬車內做定的玉寶瑩望了一眼車外正要走進來的庶妹,滿臉嫌棄。
“是”,女子咬了咬嘴唇,放下車簾,轉身坐在了車夫的旁邊。
一邊的車夫看著坐在身邊的少女,一身翠綠的衣物雖然也是蘇繡緞麵的繡花襖,但是邊緣有些磨損褶皺的痕跡。頭上隻有一根單調的發了暗的玉簪,不由得搖了搖頭,同樣是姐,有的綾羅綢緞用之不盡,有的卻過得連個丫鬟都不如。
“車夫,還不快駕車,你想讓本姐遲到不成。”玉寶瑩不耐煩的催促聲將車夫的同情打斷,“是、是,二姐,您坐好了嘞!籲!駕!”
在車夫的使喚聲中,馬車緩緩前行,向著京城東麵的禮學院駛去。
多年以來,京城禮學院在不斷湧現的眾多學院中一直穩坐第一把交椅,裏麵的童生許多都是從嶽麓書院、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等各地著名的學堂經過重重選拔而來。
如今朝中百官之中有百分之七十上出自這所百年的老學院。能進入這所學堂的學生大多數都是資過人,當然皇親國戚,豪門顯貴自是不必的。正是因為有這些財力雄厚的大家族子嗣的加入,禮學院才更加受人推崇。
一百多年前,大周國國君蕭邑膝下無子,僅有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公主,為保住夏姓江山,扶公主繼位,國君推崇女學。“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理念漸漸被推翻。禮學院作為皇家學院,是女學的發源之地,曆屆禮學院出來的成績優異的學生都會得到大周國君的嘉獎,在禮學院展露頭角便意味著身份地位的提升,更甚至是命運的改變。因此豪門富戶不惜萬金也要讓府中的女兒進來念書,若是一招得誌,那便是雞窩裏飛出了金鳳凰,錢財又算得了什麼。
到了學院門口,眾人走下馬車,隻見東西山嶺環抱,悠悠穀河水緩緩西流,在禮學院前麵彙合。學院南麵是開闊的沃田。站在禮學院門口四望,可仰望京城東麵的諸峰,亦可俯瞰京城全景。在大門口便可見到裏麵一座座鋪著紫色琉璃瓦的學堂。
“不愧是大周國的國學院,歌兒,你看裏麵的亭台樓閣周圍雲霧繚繞,跟仙境一般,還有······”
在禮學院外,烈氏就一陣讚歎。讓如歌哭笑不得,這幾日,烈氏在自己的麵前將禮學院誇了個花亂墜,如歌心中明白,烈氏是怕自己不願呆在這禮學院內,故而大加讚譽。在樊城之時,烈氏幾度想讓自己入女學,卻因為無人舉薦而不得入。實際上,若是如歌想入女學,也隻是方正的一句話罷了,隻不過如歌是萬不會去開這個口的,無論曆史再怎麼演變,女子讀書大多還是那些女戒,女訓,前生自己對這些東西可謂是一一堅守,可是最終還是落了個身殘殞命的下場。可見這些東西是也無甚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