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笑,當真不能?”化焉大尊甩了甩指尖光華,他明白那人應該是韓東,但既然刀痕尊不想公開,他尊重刀痕尊的想法,相處多年,兩人配合很默契:“這次就依你所言,我們不問了。”
有尊不甘心,想要追問。
但化焉大尊都開口了,也不好再追問,同時冒犯兩個大尊,不太好,更何況當務之急,是如何封禁刀痕尊;亟待查明的事情,是刀痕尊可能會造成什麼危險。
唰啦!
永業卻幹脆利落,一腳踢出,便有億萬星辰化為一束束玄妙絲線,纏繞在刀痕尊的體表肌膚,剛剛接觸,就淡化不知多少,滲進了身心內部。
星辰封印!大象無形!外觀看不出異常。
“唉。”
化焉尊也出手,終結之意,衝擊八方。
眼見著計劃完成,熾篁忍不住吐了口氣,麵對眾尊注視,她也緊張,渾身緊繃。
這些事,韓東托付給她,涉及到了人族疆域的存亡,熾篁豈能不忐忑,要是刀痕尊固執己見,那就真的危險了,幸好一切很順利,沒有意外。
驀然間,她聽到耳邊響起刀痕尊的低沉詢問:“韓東他打算什麼時候回歸?這條傳音渠道,別人聽不到。”
何時回歸?
熾篁沉吟著應道:“時機到了,他就回來了。”
“哦?”
刀痕尊怔了怔,未來已經被韓東獨力改變,還有什麼時機。
“哦。”
刀痕尊又了然。
韓東回歸,毋庸置疑,神羅族必將開戰。所謂的時機不到,大概是等待那些預備尊成為真正的尊吧。
一邊想著,一邊變得虛弱,眾尊的力量結合,把他力量封禁,再加上刀痕尊不抵抗,令一層層封印更加固若金湯。
‘哞!’
‘哞!’‘哞!’‘哞!’
冥冥之間,刀痕尊仿佛聽到了一聲聲似人非人的冷酷吼叫。
它所在的時間線,被徹徹底底的隱藏了起來,再無重現之機。除非有人領悟了時間道則,消弭它的困局。
……
時光荏苒,悄悄流逝,人族疆域無變化。
熾篁尊的回歸,預備尊又多了一員,分散在三大殿堂,潛心修行,隻用了半個紀年,就達到星空霸主。
……
又用了三百紀年,霸主巔峰。
……
一千紀年過去了,所有的預備尊全都是法則元君。
……
熾篁回歸的第五千三百個紀年,拜穆第一個登臨至高,第二個是西零,然後是原吳尊,一位位預備尊登臨至高層次。
正常而言,登臨至高有異象,萬古罕見,千秋不朽,然而尊不一樣。
至高配額,早在候時廳,宇宙本源就已經提前給予。
……
候時廳。
白茫茫一片。
彌漫著時間浩渺、籠罩著宇宙星空的龐然大物坐標係,屹立於此,永恒不動,撐著整個候時廳。而在坐標係底部,一個幾近於完全靜止的身影,仿佛雕塑一般的立在那兒。
五千個紀年,漫長到了極點。
對韓東而言,從出生開始,也不過曆經了一百個紀年不到。更重要的是,他的大部分生涯,其實都在修煉,而修煉時的思維,近乎停滯,算是變相的逃避了時間煎熬。
一次修行幾百年,一次沉眠,成千上萬年,就好像凡人休憩,睡過去,再睜眼,亮了,感覺很短暫似得,可要是一夜無眠,那感覺就會截然不同。
韓東的處境,比熬夜更可怕。
這是時間的力量,在宇宙之外,沒有時間的概念,再怎麼漫長,他感覺不到。
他總算知道那些預備尊為什麼大部分選擇睡覺。
候時廳,太枯燥,太單調,磨滅思維的活力,削弱意識的生機,況且拜穆那幾人還能一起聊聊,話,打發打發時間,韓東卻沒有伴兒,甚至他不敢降臨。
如今的時間線,隻剩過去一側,以及中間點,這是殘缺的結構,不穩定。
以往,降臨過去無所謂,因為時間線共有兩側,雙向結構,過去變了,調整未來,基於時間的彈性,隻要不超出區間,韓東再怎麼折騰,都不是問題。
“現在……”
韓東沉吟了很久。
“現在……”
韓東隻能減少思考與念頭,宛若把自己冰封,待到日出再解封。
“現在……”
韓東一點點睜開眼睛。
他知道。
時間到了,時機已至,自己該回去了。
“回歸吧。”
韓東默默念道,意識結構,開始了漸漸淡化,墜落,永無止境的墜落,仿佛從一個高層世界跌落另一個平地世界。
候時廳離他遠去,時間坐標係變了,從偉大,從宏觀,變成微觀一粒沙。
漫星光,浮現眼前,越來越接近了。
仿佛伸出手。
就可以摸到日月星辰,常態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