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巨大的鍾鳴聲，響起了。
這聲音，傳遍了諸之源的每一處。
傳到了每一尊神王的耳朵中。
那鍾鳴仿佛來自遠古，來自洪荒，來自地間還一片渾濁，沒有生靈的時代。
但那時，法則就已經出現了。
那時的法則，是混亂的，是無序的。
道，就醞釀在混亂的法則之中。
鍾聲長鳴。
是在警醒萬千世界，亦或者，是喪鍾敲起。
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神王，都仿佛在刹那間回到了最古老的歲月，時間的源頭。
孟凡眯眼道：“你該離開了。”
靈靈也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緩緩的向遠處退去。
迷霧深處。
一身白袍，麵容如工造物一般完美無瑕的男子，走了出來。
孟凡轉過頭，與他對視著。
一白，一青。
“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你會是我的敵人。”帝輕輕開口，聲音中，醞釀著滾滾雷霆，震耳欲聾。
這就是道的本尊。
孟凡輕輕眨動著雙眼：“為何？”
“原因很多。”帝話之時，毫無情緒。“其一，十年前的你，在眾多逆的生靈中，對我的威脅很。其二，你行走的是道，而在最初，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我最好的肉舍，我一直以為，你會成為我最強大的信徒。”
“所以你有意無意的放任我成長。”孟凡道。
帝：“十年前，我降世，這具古老荒龍族的肉身能夠承載我的力量，卻不是完美契合，隻是勉強支撐罷了，而當時的你，還很弱，隻是一尊五劫神王，不足以讓我奪舍。若時間足夠，我更願意等，等到你成長到最強大的時候，適合的時候，再取走你的肉身。”
“可混沌大帝即將出關，你不能不出手。”孟凡淡淡道。
“是的。若我擁有你的肉身，百步仙無法封印我。”
“因此，你心翼翼的看著我，希望我能成長的足夠強大，又會猶豫我究竟是不是合適的人選，而給我增加許多劫難，有時，你想殺我，有時，你想我崛起。”
帝：“當我想你崛起時，就希望你變得更像我，而不是那些脆弱的生靈，我希望你無情，在法相朝，我才會殺了若水依。”
孟凡眯起雙眼：“我始終以為，在法相朝，你是想殺我。”
若水依喚醒記憶的時刻，孟凡迎來情劫，滾滾烈焰將他灼燒，如果最後不是若水依自殺，孟凡在那時，就已經身死道消。
“不，若水依會為你死。”帝冷漠道：“雖然我不懂眾生的感情，但我知道，若水依一定會為你死。”
“你如何知道？”
“因為你會為她死。”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孟凡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你你從未想過我會成為你的敵人。”孟凡道。
帝點首。
孟凡睜開雙眼。
清澈的目光倒映著帝的模樣，似乎印刻在他的眼睛中。
“百步仙，混沌大帝，洪荒太龍，象主，蕭戮仙，還有古往今來，無法計數的神王，都想逆改命，都與你為敵。”
孟凡舉起左手，五指在麵前捏緊成拳頭。
“與你為敵，再多我一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