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眼皮輕輕垂下，嘴角揚起。
“真是可笑。”
他淡淡道。
靈靈道：“道庭崩滅之後，諸世界都在尋找道的殘黨，卻不知道這些殘黨早已隱藏到諸之源中，而且損失大半，兩大帝君，一死一老。”
靈靈心思透徹，看出了孟凡“可笑”二字的含義。
孟凡不僅是在笑諸世界尋找道殘黨，可是道殘黨早已消失，也是在笑自己。
當初被壓在仰穹下，就是為了找到帝君的下落，中了道聯盟的陷阱，九死一生。
可那時，道殘黨早已離開萬千世界。
“若當時諸之源的入口被發現，諸世界的強者湧入，道的力量將在十年間被洗劫一空，帝哪怕複蘇，也會變得非常衰弱，而當時，若你先能先踏入諸之源，今日，你就是帝，沒有人能威脅你的地位。”靈靈話，一語中的。
她的不錯。
如果真如她所，孟凡如今，就是“”。
籠罩一切的。
俯瞰一切的。
但這些，都是如果。
萬千世界，沒有如果二字。
靈靈歎了口氣道：“一切都好像偶然，一切又好像意。”
在曾經的道信徒中，靈靈是一個另類。
她追尋道，是因為收養了她的張壽是道的狂熱信徒，還在法相朝掀起一場巨大的動亂。
但她一直都在質疑道。
甚至與張壽攀談時，使得張壽的信仰都發生了動搖。
她與孟凡，算是認識，卻又不算熟識，不上是敵人，又絕對不算朋友。
今日的靈靈，在這諸之源中侵染了十年之久，已經成就了，六劫神王！
其實在孟凡見到靈靈的第一眼，就看出了靈靈的境界。
隻是，這並不值得孟凡去重視，六劫神王，放在諸世界是霸主，在孟凡麵前，也就是一尊六劫神王而已。
至於在諸之源見到靈靈，她成就六劫神王，於孟凡看來，也是理所應當。
靈靈感歎一切都好像偶然，一切都好像意，也是在感慨過去的十年歲月，時過境遷，物非人非。
一代霸主隕落了。
一代新的霸主崛起。
誰也沒有想到孟凡會成為法相朝的救世主。
也沒有人想到未來庭會建立，又成長到今這般巨大。
人間界會被顛覆，老牌神王會隱退，百步仙會付出性命封印帝，孟凡會成為第一巨頭。
等等的事情。
沒有人安排。
就算是道，也無法安排眾生，雖然締造了命運長河，卻無法左右眾生的命運。
須彌神佛自以為能掌控因果，卻最終圓寂。
一切，沒有被安排，就仿佛偶然，又仿佛意。
孟凡重複道：“意。”
靈靈一愣，隨即失笑，發現自己這句話是有問題的。意在俗世皇朝是凡人形容命運難違的，但是在神王的世界，意卻是真實存在的。
就是道的意誌。
她開口道：“當然……”
孟凡截住了她的話頭：“我就是意。”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
靈靈愣在了當場。
諸之源中，厚重的道純元，緩緩向四麵八方散去。
產晶石鋪就而成的大地，一點點的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