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呂仲明知道對這大個子,多了成被他調戲,聰明得要死,隻有裝作若無其事,才不會中了他的計。
尉遲恭眯著眼,靠在車裏打盹。
“我還是喜歡你。”他突然。
“我知道。”呂仲明懶懶答道,隨手拉開窗簾,陽光灑了進來。
尉遲恭又笑笑,:“騙你的,別太往心裏去。”著伸手,刮了刮呂仲明的鼻子,:“我會把你當弟弟,好好照顧你的。在凡間玩得開心。”
呂仲明看著尉遲恭,尉遲恭狡猾一笑,呂仲明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尉遲恭跳出馬車去,呼喝著去整隊。
這次換了李靖上來了,端端正正坐在車裏。
呂仲明問:“差點被砍頭的感覺怎麼樣?”
“重獲新生。”李靖答道。
呂仲明道:“生生不息,新生快樂。”
李靖笑了起來,:“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呂仲明也笑了起來,答道:“不敢當。”
尉遲恭點完一隊兵,又回來了,上了馬車,與李靖麵無表情地坐在車裏,馬車內坐了三個人,甚擠,車體還微微朝著尉遲恭那邊傾斜。
呂仲明道:“你們一定要擠在這麼一個車裏麼?”
尉遲恭莫名其妙道:“不然去哪兒?讓我們跟在後麵走路麼?”
呂仲明稍稍一動,不是碰到李靖就是蹭到尉遲恭,氣又熱,被尉遲恭整個人貼著,擠得十分難受,知道這家夥刻意要欺負他,便不吭聲了,片刻後,打了個響指,指間撮出一道璀璨的光球。
登時車廂內甚熱,氣溫不住提升,三人都開始流汗。
李靖:“……”
尉遲恭出汗快,便開始脫衣服,光著膀子,依舊不下車。
呂仲明又打了個響指,車廂內的溫度倏然就降了下來,一陣寒風卷過。
尉遲恭:“……”
尉遲恭一件一件地穿衣服,穿到一半,呂仲明又打了個響指,尉遲恭隻好下去騎馬了。
尉遲恭走了,呂仲明便把腳擱在他坐的長椅上,李靖卻突然開了口。
“明明互相喜歡。”李靖道:“為什麼又總是鬧別扭?道長是個聰明人。”
“李兄,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情趣。”呂仲明彬彬有禮,一句話就把李靖給堵住了,李靖隻得苦笑,不吭聲了。
沿途行行停停,呂仲明把尉遲恭給趕下車去,尉遲恭便騎著馬,在周圍晃來晃去,有時在左邊,有時又出現在右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找李靖話。
“藥師,你看那邊風景正好,與我前去踏青賞花如何?”尉遲恭一本正經道。
車裏,李靖與呂仲明都心知肚明,這話是是對呂仲明的,李靖眼裏帶著笑意,卻嚴肅臉答道:“不了,倆大老爺們,賞什麼花?”
呂仲明一臉麻木,奈何又不會消音咒。
尉遲恭又得意道:“藥師兄,難得出來一次,我帶你到附近鎮上買點玩意如何?”
李靖笑了起來,:“要去自己去。我不陪你逛集。”
尉遲恭撥轉馬頭便走了,呂仲明倏然又有點好奇,真的去集市了嗎?這裏已快接近函穀關了,會有什麼好玩的?其實他還是很想去,但又拉不下臉出去追尉遲恭。
傍晚時,大家在水邊紮營,尉遲恭才騎著馬回轉,:“我在前頭買了點心,來,藥師兄,你我分著吃了它。”
呂仲明:“……”
這下呂仲明登時被戳中死穴,隻見尉遲恭拿出一盒龍須酥,呂仲明便心底鬆了口氣,正好是他不愛吃的。龍須酥甜得要死,又一堆粉,本少爺才不吃這個……
尉遲恭一看呂仲明臉色,又拿出一包油雞,:“這個不錯。”
呂仲明:“!!!”
李靖便與尉遲恭一人分了半隻,就著麵餅開始吃晚飯,沒呂仲明的份,呂仲明隻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並根據兩人吃的速度來判斷那隻雞好不好吃,以期得到點其實它不好吃的心理安慰。
看了一會,李靖的雞快吃完了,尉遲恭還沒有分給他的意思,呂仲明便拿著麵餅,起來走了。
李靖簡直是拿這兩人沒辦法,:“快去罷,別等下真的生氣了。”
尉遲恭這才大大咧咧起來,拿了個油紙包,去找呂仲明。
月光照耀著大地,呂仲明站在官道一側,發了會呆,看到遠處有難民拖家帶口地經過,個個瘦得皮包骨,吃也吃不飽,經過時,紛紛轉頭打量呂仲明。
“快走。”有人聲催促:“別跟官兵話!”
呂仲明卻道:“等等!”
他把餅遞給孩,:“我們不是官兵,是唐王的軍隊。”
一時間難民紛紛圍了上來,分呂仲明的那點食物配給。
尉遲恭站在荒蕪的田埂上,卻不上來,遠遠地看著,呂仲明把吃的都分完了,又給老人診脈看病。
“朝西邊走。”呂仲明道:“到長安去,先找地方呆著,唐王很快就會收複河東,別到關中來。洛陽還好嗎?”
“沒有吃的了!洛陽已經在人吃人了……”流民歎道。
“如果撐不下去。”呂仲明拿出一個東西,交給他們,:“就到霍邑去投奔李家世子。”
尉遲恭隻是看著不話,呂仲明送別了流民,才轉身朝他走來。
“幹嘛。”呂仲明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你給了他們什麼東西?”尉遲恭問。
呂仲明打量他,:“王府的腰牌,反正用不著了。”
尉遲恭這才點了點頭,呂仲明卻看出了他的心思,拿出一片金鱗,:“你以為我給了他們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