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老人倒是沒介意陳畫的失禮,畢竟他話糙理不糙,當下便鄭重道,“陳先生,老夫並沒有要退縮的意思,去是一定要去,隻是在去之前,咱們總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既不能駁了人家的麵子,還得做到功成身退,這才是處世之道。”
“萬全之策?”陳畫聽聞揚了揚眉,“哼,一個的應約就被你搞的這麼費心勞神的,您也不嫌累!萬全之策我是沒有,想怎麼辦,你們幾個商量,我聽著便是。”
“那你們兩位呢?”古琴不再指望陳畫,一個大大咧咧的主和一個謹慎微的主自是很難湊到一塊,索性看向了董書和方棋。
方棋低頭頓了一下,接著抱拳道,“老人家您拿主意,我們自當以您馬首是瞻。”
“那你呢?”古琴凝視著董書道。
董書輕輕笑了笑,“嗬嗬,老人家既然早就知道此事,想必心中早已有了良策,既如此,這次的燕家之行我們就全聽您的。”
“嗬嗬,如此,老夫便當仁不讓了。”古琴一臉微笑地抱了抱拳,無論所行何事,總得先選個領頭羊出來,不然就會跟沒頭蒼蠅似的,勢必會出了岔子。
他這可不是在倚老賣老,自打來燕家之前,他心裏還真就有了一個可以全身而退的萬全之策,如今得到了其他幾人的支持,他這個臨時的“首領”,算是徹底坐實了。
“幾位,此事關係重大,請附耳過來。”
朝其他幾人招了招手,古琴壓低聲音道,“我們這次的計劃,是這樣的……”
……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五人終於商討完畢,打定了最後的主意,這才朝著燕家行去。
等到幾人走遠,周念才從不遠處的一處密林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複雜,邁步跟了上去。
花雨村中心路路口,燕家!
作為花雨村地位最高、勢力最大的家族,燕家的宅院建造地也是十分氣派,亭台樓閣,三進三出的院子,青磚紅瓦造的大房子,除了假山涼亭,更有一個偌大的靜湖,光是客房就有十多間,雖然比不上水之城內的大戶人家,但就鄉村這種地方而言,卻顯得尤為突兀,盡顯富貴與顯赫。
走到大門口,一名護衛忽然攔住了古琴等人。
“幾位是……”
“嗬嗬,這位哥,我們幾個乃是燕家主請來的客人,這是請帖,麻煩哥幫忙通傳一聲。”古琴完,旋即將一張請帖遞了過去。
護衛接過來掃了一眼,抱了抱拳道,“哦,原來是老爺請來的客人,失敬,失敬呐,幾位請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去稟告一聲。”
“嗬嗬,有勞哥了。”
“登登登……”
不多時,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很快就從裏麵衝了出來,自是上人見喜,笑臉相迎,來到近前時,忙朝著古琴等人抱了抱拳道,“嗬嗬,幾位貴客到訪,燕之秋有失遠迎,望請見諒。”
燕之秋今年也就四十歲剛出頭,四方大臉,濃眉闊目,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尤其是那雙眼睛,如鷹隼般一樣銳利,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寒劍藏鋒般的英氣,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一句簡單的寒暄之後,他的目光便開始在來人的身上逐個掃視,略微遲疑了幾秒,率先走到了古琴的身邊,笑著道,“嗬嗬,想必您就是人稱“覓知音”的古琴老人吧?古老前輩,失敬,失敬呐。”
“嗬嗬,燕家主客氣了,“老前輩”三個字愧不敢當,隻是一年老體衰的老朽罷了,不足為道。”
“哎,老前輩過謙了,古琴老人的大名,在下敬仰已久,今日有幸得見,真是萬分榮幸呐。”
“嗬嗬,燕家主好眼力,你既認得古老前輩,但不知我們幾位,你可認得?”一旁的方棋忽然插嘴,上前幾步道。
“哦?”燕之秋目光一轉,略微皺眉瞅了一眼方棋,旋即笑道,“嗬嗬,這位先生,想必就是人稱“黑白子”方棋先生了?”
“嗬嗬,燕家主果然好眼力,那她呢?”方棋忽然指了指一旁的董書。
“這位姑娘?”
燕之秋一愣,接著笑道,“嗬嗬,姑娘美貌絕倫,“墨寶仙”董書,果然名不虛傳,當真跟仙下凡一樣。”
“嗬嗬,燕家主謬讚了,女子俗人一個,豈能擔得起“仙女”二字?燕家主莫要拿我取笑了。”
“哎,姑娘自謙了,以姑娘的姿色,怕是花見也會羞,月見也會閉,這“墨寶仙”的名頭,你的確擔得,嗬嗬……”
“喂,燕家主,你這次叫我們前來,不光是為了拍我們的馬屁吧?”
陳畫被人忽視,心裏自然不痛快,忽然插嘴道。
“哦?”燕之秋一愣,方才隻顧著跟董書客套,卻忘了還有一個陳畫沒有問候,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怠慢,趕忙上前賠禮道,“恕罪恕罪,神來筆陳先生的大名,在下早就如雷貫耳,我方才那些話,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絕無半點奉承之意。”
“哦?哼哼,你倒是對我們四個人了如指掌嘛,隻瞧了一眼便看出了我們各自的身份,的確夠厲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