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麼?連鍋都端上來了,太誇張了吧,哈哈哈……”
賓客中毛病最多、話最直接的人,莫過於陳畫,剛一瞧見那鍋菜,他頭一個便嘲笑了出來。
聲音很大,一點都不避諱,燕之秋聽見之後,臉色頓時就跌下來了,麵子上多少有些掛不住,當下狠狠瞪了旁邊的胡友德一眼,低聲訓斥道,“沒規矩的東西!上菜哪兒有你這樣上的?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啊?”
胡友德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他方才還憋著一股勁等著領賞,可被燕之秋這麼一嗬斥,他嚇得都差點尿了褲子,心,“壞了壞了,得意過頭了,直接端上鍋的確是欠考慮,真是失策,失策啊!”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撤下去?”見胡友德隻顧著受訓卻忘了規矩,燕之秋忽然有些惱火,再次低喝道。
“額……”
眨巴了幾下眼睛,胡友德終於回過神來,急忙道,“老爺,的錯了,方才是的莽撞,有失咱們燕家的體麵,不過的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望老爺明察。”
“明察?”燕之秋一聽,手裏的筷子忽然就放下了,聲音冷冷道,“哼,什麼原因你且看,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你若是不好,後果你知道!”
“是,是是是,的現在就。”胡友德雞啄米般點了點頭,輕咳了幾下潤潤喉嚨,認真解釋道,“老爺,各位貴客,其實這道菜,乃是本地名廚周大師做的,味道極其鮮美,食之流連忘返,的來這之前也曾親自品嚐過它的味道,要起它的好吃程度來,怕是三三夜也不完……我之所以把鍋給端上來,全然是為了幾位著想,怕你們吃的時候會把持不住,一陣哄搶,到時候……到時候怕會有失體麵,亂了該有的規矩,所以我才……我才……”
“哦?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們還能為了爭口菜而打起來了?”輕輕揚了揚眉,挑毛病的人自然還是陳畫。
胡友德嚇得直縮脖子,他對陳畫不太了解,但他卻忌憚主座上的燕之秋,看對方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善,當下便使勁咽了口口水,聲嘀咕道,“這……這位客人,的並不是這個意思,這道菜的確好吃,我就是怕……”
“哦?你是怕到時候我們會沒出息地哄搶對不對?”
“啊?”
胡友德哪兒是陳畫的對手,三句兩句就被對方噎了個半死,這種情況若是換做旁人,他自然不會顧及對方的體麵,肯定點頭是,可如今他遇到的偏偏都是些燕之秋都要禮讓三分的硬茬子,錯一個字都會得罪人,自然不敢妄下定論。
“哈哈哈……”
然而胡友德不,陳畫卻沒放過他,似是一下子抓住的燕家的把柄,竟一個勁兒地狂笑,幾秒後忽然轉頭看向了燕之秋,不陰不陽道,“燕老爺,貴府上下果然是人才濟濟,才能輩出,一個的管家都敢把我們這般覷,但不知在燕老爺心裏,我們南四奇又值幾何呢?”
這話問的太有深度了,陳畫完全就是在借題發揮,通過一個管家試探一下燕之秋對待他們南四奇的態度,打的對方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燕之秋聞言臉色微紅,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他現在抽胡友德一巴掌的心都有。
他那個理由的太過草率,非但沒有把話給圓回來,反而被陳畫抓住了把柄,火上澆油,簡直就是一個豬一樣的隊友!
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燕之秋也不失為一個久經世事的江湖老油子,陳畫的問題雖然尖銳,但卻完全難不倒他,嘴角微微一揚,他笑著道,“嗬嗬,陳先生真會開玩笑,我們胡管家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瞧你們南四奇的,他所擔心的事,僅限於他那個身份層次,自是窮苦人家出身,當然沒吃過多少山珍海味,我們會為了這道菜而哄搶,那是他沒見過世麵,算不得數的,陳先生若是與他計較,真真是自降了你的身份,拉低了你的品位,至於你所的南四奇在我心中的地位,那當然是久仰大名,倍加尊敬,今日能與幾位奇人一起開懷暢飲,談笑古今,實屬在下的生平之福,嗬嗬,陳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燕之秋完舉起酒杯,朝陳畫略微一點,然後一飲而盡。
“哼!好厲害的一張嘴!”
心中冰冷一句,陳畫雖然沒有撈到便宜,但總不能因此失了該有的禮數,慢慢端起酒杯,略有些不痛快地喝了下去。
燕之秋見狀,臉色突顯出一絲得意,朝著其他人抱了抱拳,輕聲笑道,“嗬嗬,各位,方才的插曲,咱們就先不提了,既然我這管家這道菜十分好吃,那大家夥就別客氣了,快嚐嚐吧?”
這句話一出,其他賓客皆是看向了鍋裏的那道菜,有心想要嚐嚐,但卻都沒有動筷子。
這可不是他們客氣,而是方才胡友德爆了一句猛料,這道菜嚐了就會把持不住,把他們搞的各個心裏沒了底,實在很難下筷子。
況且人家主人家都沒有嚐,其他人哪兒好意思地舔著臉去吃?
“嗯?”
眼瞧著眾人隻看不吃,燕之秋倒是反應迅速,首先拿起筷子做了個表率,隻夾了一塊茄子丟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