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著木匠做的雕花木窗，忍不住伸手過去，拿起了一份成品，誇張地喊道：“歪瑞古德……”
甘墨聽他大喊大叫，不由得停下了手裏的活兒，而那女學生則衝著木匠笑，您好，岡格羅先生讓我告訴你，你雕刻的這窗戶，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他對你的手藝十分稱讚，覺得別的不，就憑這些雕花窗戶，就能夠去巴黎，參加萬國會展……
木匠聽得有些懵，對那女學生的名詞半懂不懂，不過也知曉對方在誇張他，不由得謙虛地道：“我這個手藝一般，算不得什麼。”
這些都是正常的雕花木窗，木匠都沒怎麼用上魯班斧的技巧，真不覺得這大個兒洋人有啥大驚怪的。
還洋人呢，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女學生將甘墨的話語翻譯過去，那岡先生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來，讚歎道：“偶買噶，賣雞狗……”
甘墨不樂意了，怎麼還罵人呢？
女學生忍不住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來，對他道：“不是罵你，這是外國話，很驚歎的意思，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甘墨聽了，這才沒有發作。
洋人瞧了一會兒這裏的木工，嘖嘖稱奇，而張水魚有意在大老板麵前表現，帶著人往前走，隊伍便沒有再多駐留，繼續往前去。
等他們離開了，原本蔫不拉幾的王二忍不住衝甘墨道：“哇，甘哥兒，你這下發達了，連洋人都對你的活計嘖嘖稱奇，要萬一他有了心，把你帶到國外去，那豈不是發財了？”
甘墨聽了，忍不住心中一動，畢竟聽過屈孟虎的講述之後，他對於那什麼歐羅巴之類的地方，還是挺向往的。
不過回念一想，屈孟虎讓他在渝城等他，他又如何能夠離開呢？
所以他笑了笑，道：“洋人沒見過咱國人的手藝，大驚怪而已，見多了，就不覺得稀奇了。”
旁邊一個年紀大一些的木工羅大哥忍不住道：“我幹了這行那麼久，就沒見過老弟你這麼巧的活計，而且他張頭兒能得大老板的誇讚，不少地方，可不是你老弟的功勞麼？張頭兒一點都沒有起，著實有些不厚道……”
他這邊一起頭，旁人紛紛言語，七嘴八舌，為甘墨抱不平，反而是甘墨不覺得，笑著沒事。
他在這兒幹活掙錢，倒是用不著去闖那名頭。
眾人了幾句，那王二又忍不住地道：“對啦，你們剛才瞧見沒有，那個女學生？哎呀，到底是讀書的，你瞧瞧她那腿，白的呀，跟抹了膩子粉一樣，要是能夠給我摸一下，我得回味一整年呢……”
他這般一，旁人都嘿嘿地笑了起來。
一個眼睛木匠嘲諷他，王二你個哈皮，有了錢，就知道往窯子裏造，你要是把錢給你娘存著，不定都娶上媳婦兒，放開玩了。
王二不屑地道：“那粗手大腳的村姑，哪裏有風情萬種的窯姐兒好玩？還有這女學生……”
他滿口黃腔不斷，而那羅二哥卻趕忙攔住了他，低聲道：“你可打住吧，那個幺妹兒，可是大老板蘇三爺的閨女，你這話要是給人聽到了，絕對要把你給直接打出去，而且連工錢，都不給你結……”
聽到這話，王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不會吧？羅二哥，你咋個知道的？
他將信將疑，羅二哥撇嘴，你愛信不信吧。
王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些什麼，而這個時候，那個剛才被眾人議論的女學生，居然在包工頭的帶領下，又回到了這裏來。
經過羅二哥的一嚇唬，王二頭都快埋在地下去，而其他人也都不敢多言。
那女學生沒有理會旁人，而是徑直都到了木匠的跟前來，打量了一下他，然後問道：“你叫甘墨？”
木匠抬頭，對。
女學生又問：“在那邊牆頭趴著的虎皮橘貓，聽是你養的？”
木匠點了點頭，是。
他琢磨著那畜生又惹了什麼禍事，而女學生則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包工頭遞過來兩塊大洋，女學生笑著道：“岡格羅先生瞧上來了你的那隻貓，特別喜歡，想要帶回去，這兩塊大洋，是補給你的……”
完，她沒有再理會甘墨，轉身就離開了。
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