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斟酌過後,王騰終於下了決心,“再等二十息,二十息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將其射殺”。
“諾!”
有了王騰的吩咐,童一貫吃了顆定心丸。
許了察覺到了什麼,正打算拚命的蘇拜不進反退,他借著黃得功的一擊之力振臂急退,嘴裏道:“罷了,今日我不如你!他日傷好之後,我再來與你交手!”
諾大的城頭上,廣靈軍占據了絕大多數寥寥無幾的女真銳士根本改變不了戰果。
這樣的話,就算滯留在城頭又能如何?
與其窩窩囊囊的死掉,倒不如他日再戰!
蘇拜念頭通達,絲毫不以逃跑為恥,隻要能夠活下去洗刷恥辱,今日的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嗤嗤嗤”,蘇拜手中的長槍與城牆發出不間斷的聲響。
間或有火光濺出,這是蘇拜用長槍在削減下落速度。
從數丈高的城頭落地,如果沒有任何防護舉措,定會摔個筋骨斷裂。
用槍減速,無疑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失去槍頭的鐵槍在牆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嗤啦啦”,片刻之後,蘇拜平安落地。
“收兵!”雖然傷了一’,然而,蘇拜的動作卻依舊爽利。
收兵?
色漸晚,這麼強攻下去也不是事兒,是得休整休整了!
想到這裏,豪格大聲下令,“收兵!”
終於可以退下去了,後金軍卒得了號令,當即調頭歸返。
城頭的守軍太過凶狠,他們的進攻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
正藍旗銳士已經展現出了超強的水準,可是,廣靈軍卻絲毫不落下風。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八旗兵丁接連無功而返,軍心士氣都受到了不的影響。
童一貫此時已經行至城牆邊,他眼中寒光一閃,射出了誌在必得的一槍。
圓圓的月光下,蘇拜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渺。
患有夜盲症的人在此時甚至會出現夜不視物的情況,但是,一支陡然出現的鉛彈精準十足地透過了蘇拜的左臂。
蘇拜驚愕十足,他驀然回首,慘然大呼,“暗箭傷人的賊,吾誓殺汝!”
蘇拜受了重傷,不能再戰,對此,王騰隻是搖了搖頭,並未多言。
建奴人多勢眾,即便折損一人也不算什麼。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後金軍士潮水般退下。
見了豪格之後,蘇拜單膝跪下,“貝勒爺,奴才無能,請貝勒爺責罰”。
豪格不置可否,“適才你下令退軍,可是有了破敵之策?”
蘇拜微微頜首,“貝勒爺,奴才有一計,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奪下軍寨”。
“喔?計將安出?”
“貝勒,我們首先要開掘一道地道,接著,要將搜集到的柴火、油膏澆到地穴中,隻有猛火焚燒,城牆便可以崩塌!”
豪格皺起眉頭,“還有這樣的法,為什麼我沒有聽過?”
“貝勒拭目以待,奴才必然竭盡全力”
豪格仔細看了蘇拜一樣,方才微微頜首,“也罷,我便信你一次”。
蘇拜大喜,他雖然手腳受傷,但是,緊急包紮過後,依舊可以上陣指揮。
當夜裏,幾千名鄉民無聲挖掘著地道,窮凶極惡的建奴在一側監工,誰也不敢偷懶。
城頭,廣靈軍的傷卒以及敵我雙方的屍首全都被民夫抬回了城中。
耳畔聽著士卒一聲接一聲的慘呼’,王騰擰著眉頭,適才他已經得到消息,此番作戰,廣靈軍折損四百餘人,其中多半人手都是在蘇拜衝鋒的時候折損的。
守城作戰尚且如此,若是平原廝殺,豈不是更加慘烈?
四百人的傷亡隻換來七百多人的死傷,王騰很不滿意,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日廣靈軍就完了!
“守備大人!”一聲呼喝讓王騰回過神來。
“是你?馬武,你怎麼來了?”
一直以來,馬武都在鎮守鐵廠,今日他出現,必然有了變故。
“大人,適才一名匠工在城牆附近發現了不妥,卑職不敢怠慢,急忙過來通秉”
“什麼不妥?建奴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