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型的設計,簡慷隻靠冥思苦想怎麼可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煩惱地抬頭,視線落在沈嫻的蚊帳上,發現沈嫻的蚊帳和被子床單都換過了,圖案都以黑白山水畫為主,間接配以紅綠色彩。
鮮豔的紅綠顏色,穿插在黑白意境的氣韻之間,沉穩中夾雜著活潑,毫無突兀感,反倒使整個圖案活了起來。
簡慷看著看著竟然癡了,沃琳洗好碗進門他都不知道。
“你在幹什麼?”沃琳問簡慷。
沃琳承認沈嫻很美,沈嫻布置的床鋪意境也很美,她自己也被眼前的山水意境迷住。
可男生盯著女人的床這麼看就有點不對了。
看一眼是驚豔,看幾眼是欣賞,看一會兒是癡迷,看到對外物自動屏蔽的程度,就不能單純以癡迷來形容了。
“看畫。”簡慷被沃琳的問話驚醒。
“看畫?”沃琳看看沈嫻的床鋪,再看看簡慷掩飾下的尷尬,明白了,“你的設計?”
簡慷承認:“你的沒錯,這是一副完整的山水畫,我聯想到了我的設計。”
“哦,那是我打擾到你了,你繼續看。”沃琳輕輕放好碗筷,安靜地織毛褲。
“不看了,你該睡午覺了。”簡慷完就出了宿舍。
沃琳覺得奇怪,她怎麼覺得簡慷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不得不,沃琳的感覺確實真相了。
簡慷看著沈嫻床鋪上的山水畫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次他幫沃琳晾衣服,沈嫻也幫沃琳晾衣服,沈嫻離他很近,近到他聞到了沈嫻身上的清香,看到了沈嫻頂著睡衣突出的那兩個點。
由於想得太投入,沃琳進來他都沒有聽到,以至於被沃琳突然的發聲驚嚇到。
他自隨著爺爺接觸各種病人,懂得沃琳就是因身體不好,別人眼裏迷糊的沃琳,其實是因病人強烈的求生欲,為了不透支精力而做出的在某些方麵自我保護性放棄,並不是真的迷糊,反倒訓練出敏銳的感知做為代償。
如果他再留下去,難免被敏感的沃琳看出端倪來。
簡慷這次離開,將近有一周時間沒有到沃琳這裏來。
據秀才的跟屁蟲簡賦,簡慷這幾白上班,晚上忙別墅區的圖紙。
簡賦還告訴沃琳,簡慷一旦沉浸在一件事裏,就會認真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別是他了,就是簡父簡母,在簡慷認真做某件事的時候都輕易不敢去打擾簡慷,否則簡慷會發狂,除非簡爺爺親自出手,一般人很難控製住簡慷。
“是嗎,”沃琳想起簡慷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你敢他不是為了重新思考人生?”
“什麼意思?”簡賦被沃琳的比喻弄得有點懵。
“沒什麼,”沃琳不想解釋,“他的毛褲織好了,本來還想給他送去試一下,既然他忙,我就不打擾他了,等他忙完了六親不認的事,再試毛褲也行,反正現在已經暖和了,毛褲也用不上。”
這幾,每每想到簡慷落荒而逃的身影,沃琳就聯想到簡慷看沈嫻時那孺慕的神情,還有簡慷對沈嫻畢恭畢敬的做派,所謂的尊師重教,沃琳覺得簡慷已經做得太過了。
孺慕太過是什麼,是不是傾慕,傾慕之後呢,是不是朝思暮想。
朝思暮想而不得見,繼而產生膽怯心理,如果真得見到了呢,對方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傾慕是冒犯。
以她曾經對肖鋼狂戀的經驗來看,現在的簡慷就是當時的自己,而沈嫻就好比肖鋼,因愛戀而自卑,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不敢出現在肖鋼麵前。
如果當時沒有肖鋼的出現,她或許會和常樺按部就班地成就戀情吧。
如果簡慷真的對沈嫻有了暗戀之情,她會毫不猶豫地退出。
如今的她已不會去奢望純粹的愛情,但也絕對不會再傻到給人做陪戀。
沃琳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也不想花精力去探究,事實到底是什麼,總會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