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梯口時照例還是看了一眼郵箱,果然裏麵躺了一份阿俟寄來的信件,上麵的郵戳是前些的了,我不免感歎一番郵局的效率,但好歹還是收到了。我忙把手裏拎著的購物袋退到手腕上,沿著信封開口心的撕開來,就著樓梯口昏暗的燈光歪著頭看,果不其然抽出好幾張照片來,阿俟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吝嗇字數啊,敢情這重感都是照片的緣由!我努努嘴,把信件重新收好,下一秒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嘴角,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
林俟我兩歲,現在在a市讀中專。時候唯我是從,喜歡屁顛屁顛的跟著我,奶聲奶氣的叫我“姐姐”。後來漸漸我們都長大了,大抵是覺得聽女生的話多少有點對不住他那一副混世魔王的形象,就再不肯聽我擺布了,還時常拿起身高的優勢來,居高臨下的對著我的頭頂對我的某些動作各種鄙夷,我幼稚。阿俟雖長了一副謙謙君子的麵相,但他打就不愛讀書,往往在教室裏一覺睡過去好幾節課,心情好的時候去考場睡覺,心情不好幹脆窩在床上做夢。有自己的團體,很讓老師頭疼,但他的那幫兄弟對我態度不錯,遇到我都很正經的叫我姐,倒是他路上遇到我隻會不冷不熱的瞥我一眼權當打了招呼。他最大喜好就是截肢電器,每次等我找到我的隨身聽,p之後,插上電源,必然是一片雜聲。有一回我實在氣急了,便拿起p大吼阿俟:“還我。”林俟靠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換台,隨口:“姐,那些破爛你還要啊?該換代了哈。”罷轉過頭朝我很嫵媚的拋個媚眼,“不用謝我讓他們為科學盡了最後一點力啊。”我隨手抄起抱枕猛敲他的腦袋。在廚房切菜的老媽聽到動靜,提著菜刀就衝了出來,拿著菜刀很自然的朝我揮舞:“阿不,你都多大了,做姐姐的讓讓弟弟,東西壞了就壞了,腦袋打傻了你養啊!”我跟阿俟立馬安靜下來,睜大眼睛很無辜的望著老媽,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把菜刀甩過來,來個一刀兩命,老媽見我們消停了下來,才恨恨的瞪了我們一眼回廚房去,我微笑著目送老媽進了廚房,才白了阿俟一眼,:“老媽也擔心過頭了!是要有多低估你那條蟑螂命!你要是能被打傻了,大家都該給我發錦旗了,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為民除害’。”我得眉飛色舞,阿俟卻閑閑的抬眼看我,半響才輕蔑的吐出一個“無聊!”來,我自討沒趣,狠踹了一腳阿俟翹起的二郎腿,悶悶的:“過去點,我要看。”
阿俟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潦草。我放下手中的購物袋,沿床邊坐下。信件裏夾著的照片有一張是a市的古榕:無數的枝葉向空中地麵蔓延,像極了完全展開的扇子,樹幹彎彎曲曲的占據了所有附近的空,樹的旁邊有一個大池子,水光瀲灩。阿俟池子裏的錦鯉很不錯,有很多遊客,他去玩的那還遇到一個超ue的女孩。古榕分出的一些枝丫歪歪扭扭的向水麵伸張,枝丫上的榕須直接伸到水中,形成一道淩亂的幕簾,而那些落在陸地上的枝丫許是因為人工的處理構成了一個巧的月洞門,好像攔絕了這段路,人不得不低下頭才過得去。整個樹幹大約要五六人合抱,是那種長得很囂張的樹呢!還有張是a市大學,校名用漂亮的草書寫在石板上,大門背後的圖書館大約有五六層高,藍得透徹,幾乎連雲絲都沒有,那時圖書館前方的廣場上正好有噴泉,一勾彩虹隱隱橫掛在校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