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天來了(一)(1 / 2)

夏快要到了吧,即便現在已經是夜闌時分了,四圍的空氣也是還燥悶得很,頭頂的風扇倒十分應景的發出煩躁的聲音來,理綜卷上那道物理題就越發的顯得囂張起來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涼白開水,強作精神,重振旗鼓,翻開一頁白紙,重新畫了一次粒子的軌跡圖,把公式一一羅列出來,折騰了大半個時,終於答案與參考答案上複雜的字母相同了。

我這才微歎一聲,重重的向椅背靠去,抬眼就瞥到了桌角倒計時的牌子,上麵分明寫著的“41”讓我不由得心慌,高考近了,這樣的解題速度可怎麼是好?怔忪的看了一陣終於還是認命的翻過一頁去。看了眼鬧鍾,1點4分,便趕忙收拾了明上課要用的書,站起身刷牙換睡衣,躺下便睡著了。

早晨7點,鬧鍾響過一遍,我揉揉眼睛,關了鬧鍾,剛出房門便遇上早讀回來的阿墨。阿墨的全名是夏芷墨,夏爸爸的願望大概是想要人如其名的,但現實往往不盡人意,阿墨這妮子從就是所謂的“靜如處子,動若瘋兔”,性格爽利幹脆得像個男孩子,不過也會有文科生的通病,偶爾在自己的文字裏多愁傷感一番,泛出來的酸水夠能嗆死我。阿墨是個死倔的人,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是那種不撞南牆誓不回頭的個性,何況她從未撞過南牆,自懂事起就事事順風順水,倔強的脾氣也就越演越烈,到後來甚至都成了一種特征。阿墨與我從玩到大,初考時我們的成績相差分,一起到縣一中讀書,一起在校外租了單人間學生公寓,住隔壁。高二分科時她選了文科,成績在文科生中很頂尖,又是生的美人胚子,在學校裏是數得上號的風雲人物,隻是脾氣暴燥了點,我時常看著她埋首讀書的認真樣揶揄著叫她淑女,她便立馬火冒三丈,杏眼圓睜的囔:“有你這麼罵人的嗎?”

“阿不,看你一直沒起來,昨晚又熬夜啊?”阿墨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臉盆和口杯。“嗯,阿墨你先走吧,早讀課之前我會到校的。”我打了個嗬欠,半眯著眼睛轉身走去洗手間。

我迅速解決了洗漱出門,在樓下的街邊攤位上買了早餐,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把耳機塞進耳朵,聽著英語歌慢悠悠的走向學校。早讀課是7點0分開始的,按我踩著鈴聲進教室的習慣,現在是有夠早的了。但是班主任時不時地會堵在教室門口抓遲到,空揮著手中的教鞭,直盯著手表對著急衝衝往教室趕的人們喊:“快點快點!你們還有一分鍾!過點了的都算遲到!”

好在班級處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遇到班主任查崗的時候我一般將書包拎著背到身後,淡定的朝著班主任走過去,途中順勢就把書包從後門扔進教室,對班主任扯個慌去了趟洗手間,班主任倒也不較真,皺著眉頭我幾句也就放行了。

今竟沒看到班主任,我於是光明正大的走後門,剛一進去就被班主任逮個正著,她雙臂環抱站在我麵前,臉色有些鐵青,顯是才剛發過火的,我心裏暗叫不好,訕訕的拉下耳機,耷拉著腦袋等訓。

“林薰!每都遲到,還想不想讀書了!這次月考你可又退步了,高考就在眼前了還不給我抓緊時間!”對於班主任的訓斥我隻唯唯諾諾的不敢去搭話,這位年逾四十的班主任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對於班上的女生又有意無意格外的照顧著,此時見我認錯態度良好,明白其實越是溫順著就越是難以嚴厲管教,她又知道我是一向懶散慣了的,也就不再多什麼,歎口氣道:“快進去吧。”我忙點著頭匆匆走向座位。

坐到座位上,我心知班主任是好心,仍是忍不住嘟囔幾聲,拿起語文書背古文。同桌李倩看看我,然後靠過來聲的道:“你這次年段第48名,難怪班主任會生氣了。”我無奈的撇撇嘴:“早料到了,唉!”嘴上雖這麼,我卻漸漸停了呀呀念著的讀書聲,眼前看著的漢字像是突地全變了形,竟認不得一個了,末了似乎是隻看出了“高考”兩個鬥大的字,泛泛的浮在紙頁上。我忙合上眼睛晃了晃腦袋,再睜開眼時眼前還是先前背著的課文,蠅頭字正一板一眼的排成行。我不禁感歎:連續性的熬夜還真是傷神!

第一節下課鈴聲剛響過,一群人就拿著書快步走上講台,把講台的高階步站的滿滿當當的,將數學老師圈在正中,人群裏議論聲不絕,還不時傳出幾個恍然頓悟的感歎聲。我合上書本隨便往前推了推,手臂壓著平直的書麵,腦袋重重的趴下去睡覺。正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到頭發被輕微的扯動著,我略微轉了轉頭,扯動才停歇了下來,須臾又是那種持續的扯痛感,我猛地直起身來轉向後桌,對著肇事者衛海怒目直視,他卻“嘿嘿”的笑著收回手隨意的搭在下巴上,自動忽略掉我一臉的不悅,笑嘻嘻的:“要叫醒你可真不容易!月考也結束了,今剛好周五,晚上一起去溜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