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予提督,今日十一點整,我部到達sf棲地,趁著敵部沒有防備立即展開了會戰,並於一小時十三分鍾後摧毀敵所部,成功攻略mo棲地!我部除了幾艘輕傷,並沒有太大損失;隨後按計劃留下戰列艦和驅逐編隊,我率空母回援m1棲地,與前部順利夾擊,全殲敵軍,我方大勝!另注。。。。”
讀著電報的鳳翔先是顯得有些驚愕,而後迅速的一隻手掩住了嘴,顫抖了兩下,強忍著沒有發出什麼難堪的聲音。
“怎麼了?繼續念下去!”
提督放鬆下來的神色猛然肅緊,他感覺到了些不尋常的氣息了。
“。。。另注,按計劃撤退的遊擊小隊遭遇敗退下來的深海主力艦隊,於三分鍾後投入作戰,全隊除三艘潛艇和島風、雪風之外。。。。全體。。。戰沉,經過三個小時搜救,已確認沒有生存可能。。。重巡羽黑,輕空母龍驤、瑞鳳,潛艇補給艦大鯨。。。沉沒。。。請求除籍,電令,秘書艦。。。長門,致敬。”
晶瑩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飄搖搖的往下墜落,沾濕了鳳翔的素樸單衣,但是她沒有動搖,哽咽著,睜大朦朧的淚眼,將全部的心力放到眼前的少年身上,想從他的坐著的身姿裏,看到平時不輕易顯露出來的東西。
然而,她注定了失望,愈來愈冷酷的提督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單純稚氣的少年,隻是緩緩的合上了眼皮,將雙手十指交叉籠著,頂到鼻子之下,沒有說一句話。
“提督?”
“你先回去吧,鳳翔姐。”
有些擔心,但她終究還是無言的點了點頭。強忍著那種心被撕裂了的痛楚,全力壓抑住自己的哭聲,顫抖著推開房門。
她知道,那個稚氣未脫卻堅強果敢的小男孩又回來了,她知道,沒有人比他的內心更難過,鎮守府維持了數年的不沉傳說,在一個月內卻接連傳達著驚天的噩耗。
人類把他們當做了兵器,可是身為提督的他,卻將艦娘們當成了普通的女孩。
。。。。。。。
慰靈碑前,戒指已經不見了。
但卻有更多的靈魂,像是煙波一般飄渺著注入,注入這個船錨一樣的石雕裏,混合著無數人的眼淚,深深的浸透她們的心扉。
前幾天還是或嬌俏活潑或靦腆羞怯的女孩們,卻為了他不切實際的野望,一個接著一個的,傾覆在冰冷的海底埋葬著,化作襤褸溝壑。
。。。大鯨,龍驤,瑞鳳,羽黑。。。
提督像個孩子一樣,跪伏在這個沒有人的山崖上,任憑著淚水的洶湧流淌,長大了口看似在用盡全力的嘶吼著,卻始終沒有點滴的聲音流露出去。
他在這裏,懺悔著自己的過往,尋找著已經失去了的痕跡。
他睿智而且運籌帷幄,他算透了許多,卻沒有料到,在傾盡鎮守府全部戰鬥力的情形下,深海殘餘的艦隊卻仍然有足夠的餘力擊敗羽黑統領的遊擊艦隊。
羽黑,一個嬌羞怕生的女孩,約定了回來後之後。。。
龍驤,操著口蹩腳的關西腔,明明是個空母卻大大咧咧的跟最小的驅逐艦們比身材的女孩。。。
瑞鳳,聽話而且黏人,有點戀物癖,最喜歡偷偷的將燒好的煎蛋塞到自己嘴裏的女孩。。。
大鯨,明明年紀小卻像是個媽媽一樣照顧著別人的女孩。。。
她們,都是很好的女孩,可是為了自己的野望,卻前仆後繼的死在大洋的深處。。。
提督在慰靈碑前泣不成聲,對往昔追悔不已。
對於步了足柄後塵的他們而言,成功之後所能得到的,隻有自己的一點點誇獎,以及失敗之後的,隻能是徹底的埋葬於深海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