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後,紅珠端著溫熱的藥進來。
鄭芊菁服下藥,臉上仍然騷癢不止。
啊,啊,啊
“你這個蠢貨。”鄭芊菁對著紅珠拳打腳踢的發泄。
紅珠低著頭,動也不動,聲地道:“這樣能令姐舒服些,你就狠狠打奴婢吧。反正跟你以來奴婢的命和身都是你的。奴婢就當給姐練練拳腳。”
紅珠是黑叔的義女,從有跟他學過些武功,所以挨得住她打。她本來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前年起被老太太派給跟六姑娘,輔助她為世子治療。
終於,鄭芊菁滿頭大汗地停了手,手腳軟軟地坐下來,吐著大氣。
紅珠從沒這樣被她狠揍過,臉上青了幾處,身上有幾處很是著痛。但見六姑娘歇手了,驚喜地問,“它去了?”
鄭芊菁點點頭,眼神變得柔和許多,“你別怪我對你不好。”
紅珠哭道,“我不怪你。我既是你的奴婢,又當你是妹妹。隻要你能好受點,這點苦不算什麼。”
紅珠是鄭芊菁的心腹和得力助手,又是老太太派來的,鄭芊菁平常對她極好,兩人有相當深的情感。
鄭芊菁輕歎一聲,“也不知在金銀島上沾了什麼邪氣。從到南海開始,就這樣。”
“會不會離開南海後,慢慢就好了?”紅珠想象道。
鄭芊菁道,“隻怕從此落下個怪毛病,不死不活的。弄得人成折騰。看來,這藥方還得改!”
“聽颶水洞的血舌蘭是奇藥…”紅珠心地道。
鄭芊菁點點頭,所以她才要想親自去颶水洞一趟。
“這瓶梨雪霜拿去擦臉吧。下次發得厲害。我會記著盡量別打到你的臉。”鄭芊菁從個櫃子裏拿出個淡藍的瓷瓶,關切地放到紅珠手上。
“謝謝六姐。”這梨雪霜可是六姑娘自己用的東西,不盡養顏,也能治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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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去吧。希望你能帶回應榮兒的消息。”
陌裏輕輕撫摸東西的背。
陌阡打開窗戶。
兄弟倆經過商量,還是把現在跟蹤鄭芊菁的情況寫了封信綁在東西身上。
東西凝視他們一會,撲騰一下張開翅膀,輕輕飛出去。
陌裏撫摸另一隻個大的純黑貓頭鷹。“大東西。你應榮兒有事還是沒事?”
大東西安靜地看著他不語,這是個非常沉默,凶悍的家夥。一年到頭很難聽到它叫幾聲。隻要聽到它叫,必定會有不吉的事。
陌阡道,“大東西沒有叫,應榮兒應該沒事吧?”
“與其擔心。不如靜等。過兩就知道了她有沒有事。”陌裏理智下來。
兄弟倆從鳥房出來。各自進屋歇息。
實際上。陌裏有些不能入睡。
心裏不斷浮起往事。
不時,應榮兒的模樣會岔進來。
“我這是太擔心應榮兒的安危了?”
陌裏不相信自己會愛上應榮兒這個姑娘,在他心裏有永遠無法抹去的愛情,即使今生不再相逢,他也要為她孑然一身,這不僅僅是兌現從前的山東盟海誓,實在是他們的愛情到了這種層度,深入靈魂。即使輪回,難以消失。
想到往事。心裏就甜蜜蜜的。
眼前竟是從前和阿蓉在一起的溫馨畫麵。
這樣的心情容易撫慰有些焦燥的心情。
“罷。若是應榮兒真的那麼死了,是她的命。不怪我們在外麵幫不上忙,使不上力。今生沒機會還她恩情的話,那麼便去她墳頭撒下許多錢紙,祝願她來世去個好地方,投生到個更好的人家,過上幸福的一生。”
陌裏心情調適下來,在甜蜜的回憶裏,終於睡著。
“阿蓉…榮兒……”
黑暗裏,他從夢裏醒來驚嚇得醒來,抹抹頭上的大汗。
奇怪,我怎麼老是夢到應榮兒,今晚的夢更奇怪,她和阿蓉竟然合成了一個人。
難道我真的喜歡應榮兒?一個十三歲的黃毛丫頭而已。
陌裏堅信自己對阿蓉的愛不會變,也不允許有別人侵襲進來。
可是那夢太奇怪。明明夢到和阿蓉在體育場裏騎車玩,怎麼阿蓉突然轉頭回來就變成應榮兒的樣子,在夢裏嚇得他帶著車摔倒在地。阿蓉停下車,過來扶她,明明是阿蓉的聲音,卻是一幅應榮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