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微微點頭,“這就是我要說的,既然同意了這門婚事,就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再辜負另一個人了。”望著王承熙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停頓了片刻,又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放不下譚黯,也知道你對她的特殊感情,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同時,你也是王氏說一不二的掌舵人,你要為自己做的每一次選擇負責。”
“道理我都懂,但真的做起來……好難。”王承熙神色複雜地笑了笑,“在今天見到她以前,我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麵對,但真的見到她之後,我才發現連心平氣和地打招呼都難。”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表哥,有時候我真的很崇拜你,可以那麼理性地處理一切事情,從不出錯。”
“不是不出錯,而是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容桑認真地說道,“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就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家人也不可以。”
“我就沒有你這樣的魄力。”王承熙有些頹然地靠在牆上,“我隻是個控製不了情感,又會被七情六欲控製的普通人……”
容桑忍不住失笑,“好了,別在這裏傷春悲秋了,都是快成家的人了。快回去吧,客人也都在等著。”
可是,他還留著那把天藍色的雨傘。
王承熙沉默著點頭,勉強打起精神,剛走了兩步,突然像想起了些什麼,回頭問他,“對了,表哥,時寒說……你跟步妍溪高中就眉來眼去了,是真的嗎?”他的表情稍顯猶豫,又小心試探,顯然內心存疑。
“眉來眼去?”容桑像是細細地品味了一下這個詞,才反問道,“他的話你也信?”
“也不是相信,但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你們一起看過極光……”王承熙撓了撓頭,“你也知道,昱琰跟她在高中談過戀愛,但因為各種瑣事分開了,其中就有極光的事,我就想知道,你跟步妍溪當時就互通心意了嗎?還是後來在美國日久生情?”
容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由搖了搖頭,“我們當時沒有任何關係,她甚至還有點討厭我。”
“討厭你?”
“總之,她和明昱琰分開,沒有誰背叛誰,我也沒有撬牆角。”麵對他的疑惑,容桑顯得雲淡風輕,“我承認我很早就喜歡她了,但我什麼都沒做。”
關於這一點,王承熙深信不疑。以他這位表哥的心思手段,要真想做點什麼,恐怕這世上沒人招架得住。
“什麼時候的事啊?”王承熙更好奇這個問題。
容桑抬起手,緩緩拂過華麗的牆磚,聲線低沉而輕柔,“在芬蘭語中,北極光叫作revontulet,翻譯過來是‘狐狸之火’的意思。”
王承熙不解地望著他。
“狐狸之火,又意為,一生的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