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這種深情的樣子挺讓人毛骨悚然的。”王承熙有些無奈地頓了頓,“我肯定相信你,但昱琰不這麼想。他心裏有結,所以才會對步妍溪不假辭色,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容桑不置可否,“他怎麼想,怎麼做都是他的自由。”隻是最好以後都不要再見了。說他藏著私心也好,目的也罷,還是盡快讓她調離報社原先的部門吧……最好把她挖來容氏的新聞部,這樣他也能隨時見到她了。
容桑暗暗盤算著,瞥了眼王承熙步履緩慢的背影,也像他剛才那樣,輕輕地倚在了牆上。
走廊靜悄悄的,華麗的彩磚在光線的反複折射下,映入他的瞳孔,鋪天蓋地好像都是溫柔遊離的色彩,像一麵搭滿沉默回憶的彩琴,輕輕撥弄,音符就會穿越幾萬裏的時空,在那片迥異的蔚藍天空下回蕩起遙遠的漣漪。
很小的時候,他好像就養成了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習慣把任何事情都自信地掌握在手裏。
剛開始留意步妍溪,隻是因為他以為表弟喜歡。
她的身上有一種鍾靈毓秀的氣質,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在他發覺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多地追尋她的身影。理智讓他遠離這個狡黠嬌俏的女孩子,但是本能卻讓他不由自主地靠近,於是隻能在麵對她時,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再沒事找事地說一些不著篇幅的話題,即便是後來知道她心有所屬,他依然難以抽身,甚至在知道父親打算送他出國讀書後,私心地選擇了她所在的學校。
很難想象,那隔著玻璃感受到的微笑,竟然就那麼長長久久地刻在他的心坎上,一刻不見她,就神思不安。
隻是距離產生的美罷了,隻是得不到的心態作祟罷了。
君子當卓然而立。
他曾經那麼自欺欺人地想道。
於是就光明正大地走進她的生活,扮演著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在她每一次失意的時刻給予安慰。
她似乎不抗拒他的靠近,他慢慢感覺到這一點。他在大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說是租,其實本身就是他們家置辦的房產,隻是不想讓她覺得鋪張浪費才找的說辭。她隔三差五就喜歡往他家裏跑,說是看電視,但他知道自從那次意外後,她對他就有一種意味不明的依賴感。
這種感覺讓他又歡喜又苦惱。他可以把她當成妹妹寵著,但他不想真的成為她心目中的“哥哥”。
他會在換季的時候提醒她加衣服,會在她忙著寫論文,忘記吃飯後強行拖她回家吃飯,會督促她鍛煉身體,會在雙休日帶她出去兜風,然後吃她最愛的Lobster。
他在家裏給她留了一個房間,雖然知道她不可能搬過來住,但還是很用心地裝潢成了她曾經幻想描述過的公主房。沒想到她看到充滿童話氣息的房間,卻愣是笑得直不起腰。
她那時散著長發,柔順的發絲滑落耳前,那雙澗水般的眼眸彎彎的,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他一把將靠著牆笑的女生抱了起來,然後按到床上就堵住了她的嘴。
笑聲戛然而止,那幾秒鍾,時間好像也靜止。
他一向有很強的自製力,做出那麼衝動的舉動他自責又後悔,於是開始自覺與她保持起了距離。
然而,她好像覺得他錯拿了她的劇本,在他兩天的刻意回避後,她開始頻頻地出現在他的眼前,甚至去他上的高年級ap大課堂,什麼都不做,就坐在他旁邊,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偶爾教授都看不過去,喊她回答問題,她一個求救的眼神,他又心軟地小聲告知答案,然後坐下後,她又繼續氣鼓鼓地盯著他看……活像是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