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皇上眼底一震,低聲道。
失言了……
木月蝶摸摸鼻子,隻能道:"棋子多有棋子固然多的下法,可棋子少自然也有棋子小的下法,陛下一心為太子著想,卻隻想到棋子多的棋麵,卻不知很多時候,棋子多,反倒讓他瞻前顧後,失去了最好的機會,而棋子少,做起事來更加靈活,不受約束,更加放得開手腳,輸贏未定時,棋子少說不準也是件好事呢。"
皇上麵露驚異之色,片刻後,這才一聲籲歎:"愛卿,我自允深諳此道,卻還沒有你看的透徹。"
"這麼說,你是定要當這個太子妃了?你也是聰明人,這個位子,其他女人隻能看到其中的風光,你卻該知道,一個女人,若背後沒有支撐的勢力,一旦寵愛不在,那便是萬劫不複。何況……"
何況我還是這等容貌,怎麼可能爭得過那些貴女?
木月蝶心裏無奈,暗自補充一句,臉上不動聲色,小小的逢迎一句:
"那些人的勢力,說到底還不是皇上您給的?他們有地位,是因為您的寵愛,我一個弱女子,無心權勢,何必貪圖那些身外之物?縱然閉月羞花的美人,也有花敗凋零的一天,不論容貌權勢,都不會一成不變,與其想這些變幻莫測的事物,倒不如把握住現在的幸福。"
"再說,若國舅地位過高,未必會盡心輔佐太子,再有異心,更是國家危矣。若是此人存有反骨枉費皇上一片好心,豈不令人歎惋?"
這道理皇上自然明白,隻是少有人敢如此大膽的道出,皇上勾起唇角,笑著道:“難怪寒兒會對你傾心,先前聽寒兒讚你,朕還覺得不過是因為他生了情,現在才知你果然與眾不同,聰明卻知道分寸的女人,誰都不會厭棄。"
葉羽寒是喜歡她的聰明嗎?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歡的是什麼,但木月蝶猜,一定不是因為她的聰明。
"皇上,臣鬥膽一猜,我也許沒有地位沒有美貌,甚至並不算得上聰明,可是隻有在我麵前,他才能真正放鬆下來,這就夠了!也許對他而言,皇上今天提到的這些,聰敏,權勢,容貌,都不重要,隻有我麵前,他能開心的笑幾聲,做會兒真正的自己,這比什麼都重要!"
她的眼睛閃爍著柔和唯美的光芒,自信而堅定。
皇上目光一定,靠在椅背,手拂在折扇的玉柄上,沉默良久,終於道:
"寒兒若是不改主意,便讓禮部挑個日子定下,朕累了,你退下吧。"
木月蝶起身行禮,欠身退出宮殿,清風撫過麵頰,心情驀然放鬆下來,她這才發覺額角微有汗漬,手心都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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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七,宜婚嫁,宜喬遷。
葉羽寒手指屈起,敲了敲日曆,對下麵垂手侍立的禮部大臣道:"就定在初七這天吧,隻剩半個月,禮部加緊時間準備,月蝶雖說了一切從簡,但該有的一點也不能少。"
五皇子葉雨軒進來的時候,就見葉羽寒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張薄紙,笑的傻兮兮的。他走到近前,湊著脖子一看,頓時滿臉黑線。
"太子,一張日曆有什麼好看的?至於讓您笑成這幅模樣嗎?"
葉羽寒忙抬起頭,順便將日曆收回懷裏:"五弟,你來了?"
葉雨軒摸摸下巴,狡黠的笑道:"我知道了,這是太子哥哥大喜的日子吧,恭喜恭喜,哥哥總算心願以償。"
周圍的侍者退下身,葉雨軒坐在葉羽寒下首,收斂笑容,神色瞬間變得凝重。
"太子,四弟和蓮妃的餘黨你查清了嗎?如果有名單,給我一份。"
葉羽寒略一沉吟,詢問道:"名單倒是有,隻怕我手裏的也不全,這些人我都監視住了。怎麼?你查到他們還準備有動靜了嗎?"
葉雨軒眸光一閃,沉聲道:"哥哥,臣弟查到一件事,有人在江湖重金雇傭江湖第一殺手,目標正是你,我懷疑是四哥尚未死心,想要弄個魚死網破!傳聞這個叫“閻王”的殺手從未有過失手,不把這股潛藏勢力揪出來,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下心。"
"下手的那一天,就定在你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