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頓時興奮了起來:“對啊,你要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假話,你敢讓穩婆檢查嗎?你敢證明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嗎?”
楚輕皺著眉頭看向遲柔,如今堂下跪著的站著的這幾個人哪個都不無辜。
遲柔對嗎?她不對,她夥同自己的哥哥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之身,才導致這場災禍。
劉宸玥可憐嗎?她的確是可憐,本來她是受害人,卻偏偏買凶殺人,讓自己從原告成了被告……
遲欒該死嗎?他的確該死,為了一己自私,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可他死應該是被堂堂正正的受罰而死,而不是由另外一個人決定他的生死。
魯二……翠娘……這些人沒有一個無辜的,讓楚輕頭疼不已。
劉宸玥終於回過神,咬著牙:“我、不、檢查!”她看向劉國舅,眼圈泛紅:“爹——他們這麼逼女兒,你都不管嗎?你就任他們這麼侮辱自己的女兒嗎?”
劉國舅的臉色也相當的難看,他本來之所以直接過來沒有采取任何的舉動,是因為一開始他以為劉宸玥並未買凶殺人,畢竟,在他的眼裏,這個女兒乖巧聽話,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因為沒能進宮,既然會恨上餘小楚,竟然暗地裏接近這遲柔,想要通過遲欒毀了餘小楚。
隻是對方太蠢了,她被那遲欒毀了清白之後怎麼就不能來找他?反而被人抓到了把柄,真是太蠢了,如今這般騎虎難下,讓他怎麼辦?
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血,劉國舅頭疼不已,瞧著堂外不嫌事大的看客,揉了揉眉頭,眯著眼,望著楚輕決定直接施壓:“餘大人,老夫覺得這件事情不甚清明,老夫建議容後再審。”
楚輕哪裏聽不出對方話裏的意思,今日隻要讓劉宸玥走出提刑府衙,明天再去找人,要麼找到一具被毀了容看不到麵容的屍體被代替成劉宸玥,要麼直接劉宸玥就被送走,根本就找不到了。她望入劉國舅威脅沉冷的眸仁,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許久都沒有說話,半晌,腦海裏忍不住想到了李天嘯的話,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不,本官覺得這件案子已經很是明朗,如今遲欒一案,劉氏女嫌疑最大,如果她要證明自己並非凶手,那就接受檢查,隻要證明她不是嫌疑人,本官親自送她出府衙,否則……”
劉國舅一張臉黑沉不悅:“否則你當如何?”
楚輕望著劉國舅,毫不相讓:“否則……本官將會以對方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直接收押。”
劉國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反了你不成?老夫覺得這件案子根本就是翠娘一人所為!”
劉國舅這明顯施壓的舉動讓整個大堂都陷入了一場死寂,堂外的百姓都忍不住心驚肉跳,生怕餘大人妥協了,他們也都看出來了,這件案子真的是劉宸玥所為,如今要是把人放走了,以後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可都傳聞餘大人是劉國舅的人,餘大人會怎麼選擇?
他們心存希冀,敬畏餘小楚,卻又忍不住擔心對方會不會畏懼劉國舅的權勢,妥協下來。
楚輕定定地看著劉國舅,清透的嗓音不含任何的雜質:“可國舅爺,你是本官的上峰,如果是朝堂之事,本官就依著你,可這裏是提刑府衙,原告遲柔既然把這件案子交給了本官,本官既然接了這個案子,那麼,無論任何人來了,這件案子都不能插手,都隻有本官一人能夠決定,本官覺得是,那就是,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對方凜然而立,她話落的一瞬間,整個大堂許久都未有人說過一句話,大概他們從未見過有一個人竟然有這個勇氣不卑不亢的與比她高的權勢抗爭,劉國舅是誰?那是皇上的親舅舅,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這樣的人,一手遮天權傾朝野也不為過,可傳聞中是劉國舅的人的餘大人,竟然拒絕劉國舅想要放了自己女兒的決定,這讓他們許久都未覺得這般熱血沸騰。
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原本前途一片的茫然黑暗,突然就出現了一道光,這道光讓他們渾身的血都開始暖了起來。
到最後熱血沸騰,震動不已。
劉國舅惱羞成怒,咬著牙,連說了幾句:“好好好!還真是好,老夫當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大概是怒極了,竟然直接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隻是就在劉國舅抬起手的瞬間,一道聲音從後堂傳了過來:“朕倒是不知……何時朕親命的三品提刑,倒是成了劉國舅你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