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宣道:“憑什麼?就憑這裏是北鎮撫司,這是北鎮撫司的規矩,你要是覺得冤,就去告禦狀,或者隨便去哪裏去告。不過你這襲朝廷命官的事,我們倒是要好好算上一算。”
韓姨娘抬起手,猛地指著楚輕:“她不是被免職了嗎?她算什麼……”
鍾宣眯眼冷笑:“我指的是我。”
韓姨娘傻了眼:“我何時襲擊你了?”
鍾宣麵無表情道:“就剛剛,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們說呢?”他掃了一圈錦衣衛,他們對視一眼,立刻整齊劃一的頜首:“對,我們都看到了,你不僅襲擊我們,還襲擊百戶大人,罪加一等,要我看……至少要關三個月。”
“三個月哪裏夠?她這麼彪悍,別是有狂犬病,我這臉上被撓的,還要去看大夫,等等她要賠我們診金,不行,還是報到皇上那裏去好了。這麼彪悍的生母,果然兒子凶殘也不是說不過去,這樣怕是嫌疑就更大了……”
“對對對,你看看我這臉是不是見血了?”
“見血了。我覺得她應該是想謀殺……”
“真的假的,這罪可就更重了啊!”
“……”
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嚇唬韓姨娘,韓姨娘剛開始還咄咄逼人的冷笑,可到了後麵,越聽臉色越不好看,神色恍恍惚惚的都開始變了:“你們……你們……你們胡說……”可即使就算是他們胡說,自己抓了他們,的確算是……
韓姨娘渾身一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賠笑了聲:“這、這都是誤會。”
鍾宣冷笑:“是嗎?可我怎麼覺得韓姨娘你可不怎麼認為,你不是想見劉水嗎?想見也不是不可以。”
韓姨娘眼睛一亮:“當真?”可隨後對上鍾宣的眼神,臉色卻是變了,她絕對不信對方會突然這麼好說話:“你……你想做什麼?”
鍾宣道:“也沒什麼,畢竟我們已經阻攔過了,既然韓姨娘你為了見兒子,不惜違抗聖命,那我們隻好滿足你的願望了。韓姨娘進去見了之後,你們聽著,直接當做違抗聖命抓起來,我進宮去見皇上,把韓姨娘你與劉家主的母子情深,好好跟皇上說說。指不定,皇上就把你們給關到一起了,這樣,你們就大團圓了對不對?”
楚輕在一旁聽的心裏直憋笑,以前怎麼沒發現鍾大哥能這麼貧這麼毒舌。
韓姨娘直接被堵得啞口無言,大概是真的怕鍾宣進宮把她告了,勉強笑了笑,老實了:“我……我隻是……”
鍾宣嗤笑一聲:“韓姨娘還要見麼?”他一揮手,直接讓眾人讓開,讓她自己進去,不過進去之後,能不能再出得來,那可就說不準了。
韓姨娘顯然也被這變故給嚇到了,臉色變了好幾變之後,勉強笑了笑:“說起來我想起府裏好像還有要事,我就先回去了,等……等改日再來看水兒好了。”說罷,直接不等鍾宣再開口,自己挪著小步,自己先走了,步子小,卻是走得很快,仿佛身後麵有人在追她一般。
等人走遠了,眾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七嘴八舌的開始誇鍾宣。
鍾宣被順了毛,臉色頓時好了不少,不過看他們越誇越是不像話,想到楚輕還在這裏瞧著呢,忍不住一瞪眼,虎目圓睜:“都胡說什麼呢,該幹嘛幹嘛去,不忙嗎?都幹活去,去去去!”眾人被他趕走了之後,一哄而散,才看向楚輕:“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楚輕笑笑,也不說話,朝著鍾宣比了個大拇指。
鍾宣臉發熱:“你怎麼也學那些混賬……”
楚輕也不開玩笑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去看看新買的宅子,等過兩天選個時辰就帶著妙語搬過去,我現在在北鎮撫司沒職務了,不方便住在這裏。鍾大哥你與妙語過些時日要成婚,她也不方便,跟著我一起搬了,你要是想見她,可以隨時過來。”她最後調侃的眨了眨眼,鍾宣有些不自然,與羞紅了臉的妙語對視一眼,抬起手就要捶楚輕,等就要碰到她的肩膀,想到她是女子,趕緊收回了手。
楚輕無奈:“鍾大哥你就當我是男兒,你這樣我也覺得麻煩。”
鍾宣瞪她:“說什麼胡話,明明是女兒身,以後不嫁人了?”
楚輕沒想到他話題一轉就跑到了自己頭上,隻覺得頭疼,趕緊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拉著妙語出了北鎮撫司,去新宅子那邊去看了。
新宅子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離北鎮撫司不遠,楚輕也很滿意,決定明日就直接搬過來,她不方便身邊有人,好在以前事情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隻托鍾宣找了個靠譜看門的瘸腿大爺,就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