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無數把火箭對準了楚輕。
楚輕毫不畏懼,隻是麵無表情地望著麵色也沉下來的歐陽縣令:“大人覺得我說錯了?”
歐陽縣令臉色很不好看道:“你道本官是昏官,本官昏在何處?”
“昏在三處!”楚輕沉著冷靜道。
“哪三處?”歐陽縣令眉峰跳了跳,怒意隱忍在胸。
“不顧未染病之人安危,草菅人命,此乃一昏也;疫情發生,不思從根源著手,反而畏首畏尾,此乃二昏也;為保功績,燒村毀屍滅跡,此乃三昏也!不仁不義不為百姓做主,如此的昏官,你可還當得起這縣令?依我之見,你趁早辭職歸田,去賣紅薯得了!”楚輕娓娓道來這三條,可每一條,卻都像是一麵小鼓,震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歐陽縣令眼神淩厲地盯著楚輕:“難道本官就要放任疫情蔓延開,讓整個州縣的百姓全部都染上瘟疫才不算是昏官?”
楚輕道:“你怎知瘟疫會蔓延,讓所有人都染上?”
“這是傳染病,半個月整個村子都藥石難醫,放任下去,整個……”歐陽縣令也激動了。
“那若是,這疫症有藥可醫呢?”楚輕道。
“不可能!本官派過去的兩位大夫也折在了泥瓦村,根本沒有……”歐陽縣令的話,在看到被人攙扶著,麵容蒼白走過來的兩位大夫,戛然而止,陡然瞪大了眼:“這、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前兩日做決定之前,他們的人進去看過,整個泥瓦村大半的人都高燒不退,情況嚴重。
可這兩位當時病得不輕的大夫,此刻麵容憔悴慘白,竟是已經退熱了!
楚輕看了兩位大夫一眼,擺擺手。
頓時,泥瓦村還好著的村民,把已經退熱的幾位染病的人抬了出來,一一擺好。
楚輕望著歐陽縣令震動的眸子,道:“既然歐陽縣令你擔心傳染,可如你所見,我找到治愈瘟疫的辦法了,如此,你還要燒村嗎?”
歐陽縣令瞳仁閃了閃,望著那些人,麵皮跳動了幾下,許久,才道:“其餘的人呢?其餘的人你也治好了?”
楚輕道:“這才不過一夜,自然能治愈的也不過是一小部分。可隻要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治愈!”
“假以時日?本官如何信你?”歐陽縣令冷笑一聲道:“若是在這段時間,疫情蔓延,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我來承擔!”
“你?你一個青頭小兒,何以承擔這怏怏數萬人的性命安危?”歐陽縣令再次抬起了手。
楚輕瞳仁縮了縮,其餘人也緊張了起來,他們沒想到,疫症都被確定能治愈了,縣令大人竟然還要燒村!
楚輕望入歐陽縣令的眼底:“大人是在為這些人的性命擔憂,還是在為你的政績擔憂?怕傳出去你管轄的範圍內出現瘟疫,還死了這麼多人無法交代,讓當今皇上震怒,還是怕你頭上的烏紗不保?”
“你胡說什麼?本官清廉愛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百姓著想!”
“可站在你麵前的,如今有幾十個人,哪一個不是你的民眾,可你為他們著想了?”楚輕咄咄逼人,絲毫不給他喘氣的機會。
“本官不能因小失大!”
“是不能,可如今疫症已經找到辦法,你還不顧這些人的性命,你枉為父母官!”
歐陽縣令麵紅耳赤:“本官不管你怎麼說,泥瓦村,本官燒定了!”
“你燒,我就看著你燒,可隻要今日你燒了村子,明日一封直達天子的彈劾詔書就會送到京城,到時候,歐陽縣令你別說這烏紗了,你性命能不能保住還是一說!”楚輕道。
“你以為你是誰,竟然能麵見皇上?”
“我是不能,可我的上頭有人啊。”楚輕胡言亂語,開始忽悠歐陽縣令。
“……”歐陽縣令狐疑得瞧著他,可望著楚輕這榮辱不驚的態度,卻又不確定了。
“大人真的覺得我一少年郎,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治愈這疫情?我不過是接了上頭的命令,來微服私訪罷了,可沒想到,竟然真的讓爺給抓到了你的把柄,本來爺還打算給你個機會的,可沒想到……嘖嘖。”楚輕轉身,“算了,你要燒就燒吧,左右不過一條性命,過些時日,有歐陽大人你下去陪我,我也不冤!”
“微、微服私訪……”歐陽縣令嚇得渾身一哆嗦:“這裏有欽差?可本官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楚輕嘲諷道:“懂什麼叫私訪?讓你知道,還私訪什麼?”楚輕幹脆席地而坐,大搖大擺地看著他,“你燒,你讓人燒村,你今日燒了,明日就讓你下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