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坐在大堂上,輕啜了口茶水:“呂老爺請講,能幫得上的,楚某自然就幫了,若是幫不上,楚某也沒辦法。”
呂貴搓著手,道:“不知楚公子能不能讓死人起死回生?”
楚輕聽聞,也沒說話,慢慢放下杯盞,“咚”的一聲,清脆的聲響砸在桌麵上。
呂貴被楚輕點漆如墨的眸仁瞧得心裏咯噔一下:“公、公子,怎麼了?”
楚輕道:“呂老爺請楚某來,莫非隻是為了開楚某的玩笑?”
“這哪兒敢,這老夫著實是……是沒辦法了。”呂貴剛剛穩一些的情緒,又暴躁了起來,楚輕上前,指腹搭在他的脈搏上,眉峰輕抬。
“楚公子,老夫這是怎麼了?”呂貴心裏咯噔一下,別是得了不治之症了吧。
“沒事兒,呂老爺這些時日操心貴公子的事,怕是心火旺,喝些敗火的茶水即可。”楚輕隨意道:“如今茶水也喝了,楚某這也該走了。”
“公子!”呂貴突然“咣當”一聲跪在了楚輕的麵前。
楚輕偏了偏身:“呂老爺,你這是作甚?楚某福薄,可擔待不起。”
“楚公子你可是要替小兒伸冤報仇啊。”呂貴抱著楚輕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把楚輕惡心壞了。
“呂老爺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楚某不知道因由,也無法幫忙不是?”楚輕開始放誘餌了,隻等著魚兒上鉤。
“好、好好。是老夫魯莽了。”呂貴摸摸臉站起身,定定盯著楚輕道:“老兒懷疑犬子是被人害死的。”
楚輕點點頭:“楚某也聽說了,聽說呂老爺這幾日可是抓了不少人,可有問出什麼?”
呂貴搖搖頭:“問不出來。”否則他也不會這般難受了。
不能為念兒報仇,他死不瞑目啊。
楚輕道:“呂老爺怎麼就覺得貴公子是被人害死的?”
呂貴道:“因為前一晚,犬子還告訴老夫,他覺得這幾日精神氣好了不少,身子骨也結實了些,等以後病好了,就幫老夫打理家業,不讓老夫再這般操勞。可沒想到,沒想到第二天……念兒就沒了。”呂貴情緒說到激動處,又哭嚎了起來。
楚輕聽得耳朵發懵:“呂老爺,既然如此,那就交給官府……”
“別提了。”呂貴猛地一揮手,說風就是風,淚說收就收了,這大概是他從商這麼多年學會的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可他紅著眼圈,神情憔悴,倒是真的傷心,做不得假。“官府找來的那個仵作根本沒本事,說我兒是暴斃而亡,可暴斃總要有個緣由,這樣的說法,老夫不服!”
楚輕點點頭:“是要有個緣由。”她站起身,拉著李天嘯就走,“那也用不著楚某幫什麼了,呂老爺繼續查,一定會找到真相的。”
“別啊,楚公子,你是神醫,你幫老夫瞅瞅,到底犬子是怎麼死的?”呂貴又要上前抱腿。
李天嘯抬腿用腳輕輕在他腿骨一提,震得呂貴退後三步,摔坐回了椅子裏。
楚輕挑眉:練家子啊。
她還當真沒瞧出來,以為這李公子整日由手下保護,是個繡花枕頭,可這肌肉原也不是白練的。
李天嘯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握在自己手腕的手。
楚輕一愣,連忙收了回來,扮男子習慣了,倒是一時忘記避嫌了。不過,她也猜李天嘯也猜不出自己會是女子,倒是不甚在意。
倒是李天嘯收回手,右手的掌心在手腕上摩挲了幾下,才把相接觸時的那種酥麻感抹掉了。
以至於等楚輕答應呂貴留下來幫他去看看呂公子的死因,被管家帶著去偏房時,還沒回過神,頻頻看向楚輕。
“你老是看我作甚?”楚輕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李天嘯淡漠地收回視線:“你當真覺得這呂公子被人所害?若當真是暴斃,你要如何說服呂貴說出藏屍塊的地點?”
楚輕聳聳肩道:“十之八九是被害的。”
“哦?理由。”
“我剛幫呂貴把脈了,他可能服用過蛇根草。”楚輕眉峰輕攏。
“蛇根草?是何物?”李天嘯詫異地看過去,“你當真懂岐黃之術?”
楚輕道:“一種長期服用讓人情緒容易暴躁易怒的藥草,對身體無害,可服用過量,可能出現神情恍惚,易早死。至於岐黃之術?懂啊,怎麼不懂?”她穿越之前本就是大夫,隻不過用慣的卻是手術刀,再加上這些年師父的點撥,岐黃之術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