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未來三年:中國不能再犯錯(1)(2 / 3)

遲福林:這次最大的問題就是,在這樣一個曆史拐點上,改革的時間、空間約束十分明顯,所以我概括為改革正與危機賽跑。

邱震海:如果改革跑不贏危機,又會產生怎樣的情況?

任劍濤:如果改革跑贏危機,當然就滿足了我們的三個願望,一是中華民族的複興,二是國家的富強,三是向文明社會的邁進。如果改革跑不贏危機,社會就可能崩潰,失望會變成絕望,而整個國家發展可能夭折。

邱震海:中國的改革不能再拖了,因為現在中國的經濟在不斷下行,中國的社會矛盾在不斷上升。所以,零敲碎打的改革孤立地看是有意義的,但是放在經濟下行和社會矛盾上升這麼一個大環境中看,假如不能解決社會矛盾、轉變經濟下行,再好的改革都是沒有意義的。第一,383改革方案第一細則如何出台?第二,阻力到底如何突破?第三,我非常關心的,改革效果怎麼樣?這個效果不能一直拖延到未來五年、十年還不顯現。比如,八項措施裏麵壟斷改革如何進行?壟斷行業,土地改革,財稅改革,國有資產改革,我們就拿這四樣出來,坦率來講,這四樣放在一起都是阻力重重,所以我現在非常關心細則到底在哪裏。

遲福林:現在最難的是固化的利益格局,今天的二次改革和過去最大的不同在於它麵對固化的利益格局,但是我比較樂觀,這個固化還沒有完全凝固,是可以打破的。

邱震海:關鍵問題是當改革涉及具體的部位時,怎麼辦?涉及具體的部位時,它的利益怎麼來解決?

遲福林:這裏當然有一個部門利益問題。我們在打破壟斷上已經有高度的、廣泛的共識。

邱震海:那是反壟斷的人有共識,壟斷的人是沒有共識的,他是不願意去打破的。

遲福林:是,我所謂的高度共識是指什麼呢,大家認為不打破壟斷不行了。比如我們現在的社會資本。

邱震海:遲院長,如果我是壟斷行業的人,我一點都不想打破壟斷,你要打破壟斷,我就會反過來跟你進行鬥爭,說不定把你告上中紀委。最後會形成另外一種利益格局,一種改革與反改革、壟斷與被壟斷之間的格局。所以,會不會出現這麼一種狀況?

遲福林:是,現在就到了這樣一個程度,壟斷的矛盾問題很多,不但阻礙了社會資本進入,而且在壟斷行業內部,本地問題包括腐敗問題都很突出,所以在這個時候打破它,是很好的時機,我相信反壟斷改革在未來的兩三年會有重要突破。

任劍濤:遲院長是非常樂觀的,作為改革設計者應當有這種樂觀性,否則我們切入其中就非常困難。在我看來,解決國有企業壟斷將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但不是沒有辦法切入。比如,在人上、事上、物上、體製上都可以找到突破口,最關鍵是推動改革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決心怎麼樣。

邱震海:你們兩位說得很好。但是無論是下重藥還是下猛藥,我現在關心的是這個藥什麼時候能夠見效。它當然不可能馬上就見效,不可能希望它一兩個星期、一兩個月就見效,但是恐怕也不能等三五年。因為三五年之內中國的經濟還會繼續下降,中國的社會矛盾還會繼續上升,所以打破壟斷的改革能不能跟經濟下降、社會矛盾上升有一個時間上的配合?關於未來,遲院長如此樂觀,您設計的打破壟斷的時間表到底是怎樣的?

遲福林:我預計未來兩到三年,行政壟斷這一塊會破題,甚至在某些方麵會有重要的突破。

邱震海:具體來說,就是在2017年之前,2017年中共十九大要召開,另外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小的換屆,換句話說,在中共“十九大”之前,中國壟斷問題一定要解決,是這樣嗎?

遲福林:對,中國至少在行政壟斷方麵會有一個實質性的破題。

任劍濤:但我看這個383改革,破題不是一個大問題,實際性的經濟結構調整才是關鍵性問題。

邱震海:2017年中共“十九大”召開之前能解決行政壟斷的問題嗎?或者能實質性地觸碰這個問題嗎?

任劍濤:我認為解決這個問題或者實質性地觸碰這個問題的難度非常大,但實際上就破題來講,兩三年時間過於漫長,打破行政壟斷的破題必須在半年內完成。

邱震海:也就是說,到2014年的5月之前必須要開始破題,你這個破題的指標是什麼?

任劍濤:破題的指標就是整個行政壟斷的結構性問題已經解決了。

邱震海:什麼叫結構性問題?

任劍濤:比如,國務院各部委的審批項目要結構性地減少。實際上,自兩會以來,半年多時間裏已經減少了200多個審批項目,給各地方、各部門以及民營經濟已經帶來了很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