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子的動作,千夜墨芴的眼眸驟然狠厲,劃過一絲嗜血的殘暴,隻是最後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那是跟了他多年的戰馬,陪他一起上陣殺敵,陪他一起再征北戰、幫他逃過敵人危險的戰馬啊。或許對他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匹馬了,它更是他的夥伴。即便它不是人,它卻對他絕對忠誠。
冰冷的月光映入黑衣男子深黑的眼瞳,如根般寒芒。而同時,那裏還映著一個絕色女子。她眉宇間一冷冽如霜,有著拒人千裏的寒氣。
“讓開!”蘇洛衣再次揚起了馬鞭,剛才他那一閃而逝的心痛沒逃過她的眼睛。
千夜墨芴嘴角冷冷地勾起:“哼,就憑你?”
難道為了千夜傾泠,她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嗎?且不說此去危險重重,她之前大病未好,剛才又受了重傷,若是再一路奔波,怕是連命都沒有了吧!
黑色長袖下,男子如鋼鐵般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同時他的身下,那些落葉也向遠處飄飛,有一股氣息在他周身流動,說不清楚是殺氣還是怒氣!
“啪——”一聲脆響,馬兒吃痛長嘶,也開始瘋狂起來,整個身子都快拉成了一條走紅。蘇洛衣緊緊地勒住韁繩才沒有滑下去。
在馬屁股上,一道鮮明的血印,顯然剛才那一鞭她是注入了內力的。
寒光流泄,映在地麵上,更加清冷了。
前麵的男子仍舊未移開身,可是蘇洛衣卻能感覺到整個空氣似乎都冷凝了。她還感覺到了殺氣。她知道,那是來自前麵那個男子的,傷了他的愛馬,他生氣是必然的。迎上他充滿暴戾的眼,她的眼中毫無畏懼。
一把扔掉馬鞭,隻見空中寒光一舞,魅魈寒冷的劍刃便映上了潔白的月光。上麵甚至還有點點血珠,在這樣的夜裏,是那樣地詭異。不知它是不是太渴,想要血來喂養?
“讓不讓——”蘇洛衣手中的魅魈對著的是馬屁股,她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森寒。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一麵?記得以前她雖然是倔強的,但是卻一直很淡定,即使他掐住她的脖子她都不曾反抗,依舊淺笑盈盈。
曾經她沒有暴發,是因為沒有被傷到深處嗎?隻是當她被傷到深處時竟是為了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心中有些酸澀,千夜墨芴卻仍舊高傲而霸道,手一揮,幾十個黑衣人憑空而現。
蘇洛衣大驚,她竟然沒想到整個桀王府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多的暗衛,連這個小小的東南門都不例外。再看這些黑衣人,麵相帶煞,眼眸凶狠,再者腳步輕盈,步伐矯健,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些黑衣人看著千夜墨芴的手勢,齊齊朝蘇洛衣攻了過來。
蘇洛衣冷笑一聲,手法迅速,毫不猶豫,一把將魅魈插入馬屁股中,再唰地一聲拔出。鮮血如泉般湧出,再次沾上了她的白衣,一片又一片,如大朵的牡丹,卻是血色的牡丹。
馬兒吃痛長嘶,仰天長嘯,整個身體都直立起來,顯些將蘇洛衣甩下來。蘇洛衣一邊躲避著黑衣人一邊緊拉著韁繩,打算借著畜牲的野性衝出東南門。果然如她所料,那些黑衣人對她下手是有所顧忌的。隻是擒她,並未傷著她。
蘇洛衣心底冷笑,剛才受了千夜墨芴那一掌,若是再受傷,她真的得一命嗚呼了,到時候千夜墨芴還真是不好交差。
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蘇洛衣瞅冷時機就往外衝。避開一個個黑衣人,那扇門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就在眼前。她的心,仿佛也跟著飛了出去,她一定要衝出去,千夜傾泠一定不能出事!
馬兒撒蹄,狂烈奔跑,這匹馬已經失了原來的淡定,此時就像是一匹瘋馬一樣。馬兒的前蹄已經撒出了那扇門,後腿正在飛躍,卻陡然癱倒在地,連帶蘇洛衣也一並摔了下來。
她倒地上,看著那個危險的男人一步步地逼近自己,一步步地來到她身邊,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似是在說:沒有本王的命令,你永遠也出不了桀王府。她就是這麼渺小,她在他的眼中就是這麼卑微!
他看著她,從最開始的平靜,到盛怒,到心痛,到狠厲,到失望,到嗜血,最後甚至有一絲更加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懂,隻是仍舊倔強地抬著頭!
隻見寒風一凜,他的大掌已然如鬼魅般襲上了她的脖子。就像曾經很多次的一樣,好像在她麵前,他總是可以隨時捏斷她的脖子,結束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