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歲的小姑娘》11(1 / 2)

11,

林真經過幾天的新屋生活,上下樓已經養成三看看的好習慣:看看保險絲,看看水閥,看看門鎖。這日晌午,她抱著一疊稿紙上到三樓,保險絲、水閥都還正常,隻是公共防盜門沒關。她進門隨手關了,剛走到通四樓的拐角,忽聞得上麵有男人說話,心裏格登一緊,莫非這回被我逮個正著?刹那很是躊躇,繼續往上走還是撤退?萬一樓梯遇歹徒?她快步退回三樓,打開防盜門,仍不見上麵的人下來。想著開著防盜門,外麵救援的人能進來,遂又開始往上走。踏上四樓的台階,仍是隻聞人聲,未見人麵,聲音似是從那間空著的房子發出來的。林真壯膽上來,心已提到嗓子眼,空著的那間房子果然開著門。她一望之下,裏頭有兩個男人,其中一高個子身穿警服,側身當門,右手叉在腰裏,威風凜凜,撩起的衣襟裏露出支手槍。他倏地回轉頭,頓時笑容滿麵,說:“靚女,住幾樓啊?”正是那個眼睛像賊一樣機警的男人,不,警察!林真下巴往上一頂,吐出“上麵!”二字時,腳步已到了家門口。她進了屋,手捧稿紙在沙發坐了下來,呼呼喘氣。心裏想道,原來是個警察!平頭、白裏透紅的清秀長臉、機警的小眼睛,化了灰她都能認出來!她剛才一望之下,加上斷斷續續的聽了他們的談話,已明白個大概,原是一群白粉仔利用那間空房子作為吸毒販毒的基地,地上撒滿了煙頭、礦泉水瓶和飯盒。

“三劫”竟是白粉仔所為?他們意欲何為?

林真心緒不寧的抵至傍晚,想著有警察在這裏出沒,喜憂摻半,喜的是安全問題有所保障,憂的是她這個可恥身份。這時電話響,黃漢笑嗬嗬說:“阿真,今晚借不借?”林真怒道:“收起這套婦人購物的伎倆吧!都留著跟你那流氓上司耍去!”

片刻,大門扭動、剝皮、老鷹擒雞、然後一個勁兒抽煙!不問一問她一周是怎麼過來的,“三劫”有沒有結束。黃漢不但沒有這份閑心,還很憎恨林真紅顏禍水。他的區長一職最近被正式否決了,澳門一行,實是踩了老呂的陷阱。李主任想當建築老總,也趁病取命,舉報黃漢開餐館包情婦。老呂拿著雙料到上頭反映,上頭對黃漢這種小人物不感興趣,那點違紀行為也是官場的家常便飯,當場將黃漢交由老呂發配。老呂本意隻是阻止黃漢當區長,以免日後分庭抗禮,目的既達到,想想自己身上的屎,也不敢欺人太甚,仍任命黃漢為建築公司老總,另掛了個副區長的名頭。目前黃漢正忙著跟落難哥們講是非,擺公理,論才能。

林真冷眼盯著他,嘴邊已冒起了紫氣,看她那副蠢樣子又要闖禍了,恰電話響,她說聲:“打錯了!”黃漢才睜眼向她望了望,說:“我不在,就打對了。”

“除了我爸媽和你,還沒別人知道。”

“阿真,除了我,還有誰來過了?”

“蟑螂老鼠蚊子。”她非是俏皮話,對於他的慣性的自私盤問,夠打發他就行了,刻意措詞是無意義的。

“還有人搗亂嗎?”黃漢想起來了。

林真正要告訴他有警察在這裏活動,忽聽得鐵門一聲響,接著有人飛跑下樓。雖有黃漢在,她還是受了驚嚇,邊披衣下床邊小聲說:“肯定門鎖又被塞了。我出去看看,你先穿回衣服。”過來輕輕開了木門,一張白紙便飄然落地。房裏的燈光照不到這裏,不知寫畫的什麼。黃漢已跟了過來,亮了燈,林真手裏的白紙一亮,畫著隻雞,旁邊一個“做”字,合起來就是“做雞”,下麵一行數字,正是黃漢的車牌號碼。林真連忙關上門,兩人同時走回房裏。黃漢坐了唯一的轉椅,仰起頭,臉色已紫紅透了,厲聲說:“這人衝著我來的!是你未婚夫嗎?”

林真沒料到他有此一疑,冷聲說:“往正確的地方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