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明台廣闊非常,大船主要是貴賓專屬,小船一向是貨運和普通乘客的選擇。四人一行沉默,海塵心情不好,一言不發。星海變得和秋痕一樣默默無言。海一嵐知趣的閉嘴。
飛魚造型獨特,吸引了秋痕的注意。飛魚分為三層,如同魚腹,和兩個成年人大小,如同梭形,上層有個平台,在側麵各開上下八扇窗,下層主要是術師施術的控製室,這些風術師使用風屬性式術,保持飛魚的飛行,中間為普通乘客和貨運艙,上層價格極貴,及時隻有小飛魚船,海塵也承受不起。
天空廣闊遼遠,天空的雲層漸漸近了。星海看著廣闊的世界,心裏泛起複雜的滋味。盡管這是他第一次坐上飛魚,但是卻是在最低等的位置。隻能透過窗戶看窗外的世界,頂層平台是有錢商人或者術師的專屬。
經曆了這些,星海沉默。正如同海塵所說,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沒有人會像村子裏那樣和善,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普通人。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在別人眼中無足輕重的小毛孩子。
他終於明白那些書中所說的那個殘酷的世界,並不是時代的改變,而是他一直生活的那個小村莊,存在的美好隻能成為一個懷念。
海一嵐畢竟有著少女的好奇,坐了幾次飛魚,還是如此興致勃勃。看著飄進窗戶的雲氣,頓時忘掉了不愉快,手伸到窗外,想抓住窗外的雲朵。
秋痕窩在一角,目光閃動。他呆在這個擠滿了人的艙位裏,腦海裏莫名其妙地計算有多少人,他下意識觀察每一個陌生人,將他們的特性記得一清二楚,腦子裏甚至會自動浮現出這些人的表情,猜想他們到底是做什麼,要去往哪裏。
他餘光看著一旁沉默的海塵,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我隻是一個和他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為什麼他要幫我?”不知為什麼,秋痕對於人有一種天生的疏離感,即使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星海,兩人的交流也一直是星海在說,秋痕極少說話。
盡管秋痕的記憶盡失,但是他對於某些事情,有著固有的態度,那就是絕不輕易地相信任何一個人。
也許,包括他自己。
也許,連秋痕這個名字,都不是他自己的,那麼,自己到底是誰?
“他看出了我是個麻煩,隻是借故讓我離開那個村子?”秋痕看著那個沉默的中年人。
星海閉上了眼睛,摒棄雜念,玄關的收縮膨脹漸漸清晰,身體裏的靈力雖然微弱,但是流動也隱隱可以感知。他吸收著外界的靈力,他驚奇的發現,外界的靈力飄然輕靈,和他在海邊的感知截然不同,在海邊,細膩柔滑,蒸騰浩瀚的靈霧居多。而船上這些風屬性的靈力卻異常濃厚。
星海心下恍然,這是風術師調動靈力,施展風屬性式術的原因。星海嚐試吸收那些靈力,卻發現這些靈力並不是孤立漂浮,而是有一個完整的源頭,如同山間的小溪,源源不絕,這些靈力有著自己的流動方向。
星海突然發現,他的感知如同一張隨時收縮的大網,而這些風屬性的靈力,如同網中之魚,他的感知慢慢張開,順著這些靈力的流動,蔓延開來。
這些靈力的流動,遵循某種奇特的方式,當它們流出窗外,瞬間化成暴漲的狂風,形成一股向上的力道,拖拽著飛魚,指引著方向。星海若有所悟,“難道這就是飛魚能夠憑空飛行的原因?”
星海沉浸在對於靈力的探索之中,心有所悟,靈力流動,或者說,這也是一種天地至理,想起那些時光久遠的傳世名作對於式術的解釋——所謂式術,近乎於神!
傳說,這個世界,是神的傑作。
而式術,讓人有了創造一個世界的能力。
感知的大網驟然緊縮,船艙裏一陣騷動,星海睜開眼睛。人們爭先恐後地向船下望去,海塵看了星海一眼,望向窗外,漫不經心地問:“你醒了?”他以為星海在睡,星海也沒有反駁,看著窗外,有些好奇,“外麵怎麼了,為什麼都往外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