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命險途(2 / 3)

盤算了一番,我決定,用餅幹撐七天,用雪水撐三天,不到最後關頭一定不能隨便動用礦泉水。不動用礦泉水是因為我預計著,萬一我受傷了,幹淨的飲用水也許能夠為我的清洗傷口派上用場。這麼胡亂想著,我啃完了手上的餅幹。我舔幹淨手心裏的餅幹渣,拍拍手,又從包裏拿出剩下的餅幹掰起來。我打算把餅幹在現在不太餓的情況下一次性分好,以免在後麵幾天的嚴酷生存考驗中,意識一時失控,受不了饑餓就把這保命的幹糧一口吃光了。我掰好了幹糧,用嘴吸幹淨手上的碎餅幹屑,突然發覺自己無事可做,閑的有些無聊。於是,我默默聽著柴火燃燒起的劈啪聲,加了幾根柴火,意識漸漸停止了,飛轉了一天的思緒趨向待機狀態,最後幹脆眯著眼打起了盹。

雖然我打著盹,但是還是保持著比較警覺的意識。就在我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附近好像有人在低聲說話。“誰?”我猛然驚醒抓起刀,警覺地望向四周。我仔細的觀察了周圍,連人都沒有,哪來人講話。應該是我把錯亂的夢境和現實攪混了吧。我揉揉眼睛,看到麵前的火光燒得依然很旺,看來我並沒有睡很久,我往火堆裏又加了些柴火把火燒得更大了些。就在這時,我又聽到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從附近傳來。這次我能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我立刻站起來,警備地望著四周:“誰?出來!”四周黑漆漆的,卻還是沒有看到有人的存在。難道是我的幻覺?我狐疑地看著四周,側耳監聽著任何可疑的聲音。

“hi、hi、hi、hi”……這時,可疑的聲音又來了,好像是有個嗓音沙啞的男人躲在樹林的黑暗處,正朝著我一聲一聲地刻意發出著怪笑聲。我不禁感到頭皮有些發麻,在這荒山雪嶺裏怎麼還會有人?我悄悄拿起刀,往聲音發出的地方慢慢探過去:“是誰在那裏?”這時,怪笑聲變成了“得、得、得、得”……的聲音,就像是小孩子故意在嘴裏彈著自己的舌頭發出的響聲。C!這才是出鬼了!這種鬼地方,除了有我這樣被人丟下來的倒黴蛋還會有誰呢?我突然想到,難道,是和我一同過來的戰友?!沒錯!這種地方不會有人輕易過來,能在這裏的除了我以外就肯定是我的戰友了!我們的營地是一個地方,所以,他們也一定和我一樣是被飛機扔在了以營地為圓心的半徑某處上。那他又為什麼要刻意發出這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呢?難道是,他在這附近不遠處的某個地方遇到了危險卻無法大聲求救,慌亂中看到了我在這邊燃出的火光,心知這邊有人,所以正在用怪異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去救他?這麼一想,我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我一手拿刀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摸到了槍上,順著聲音走去。

剛走了幾步,聲音又變了,隻聽到那個沙啞低沉的男人用著聽不出是什麼地方的方言說:“餓、餓、餓、餓”……這一刻,我有點拿不準他是不是我的戰友,因為我沒有聽過我的戰友用這樣的方言和我說過話。但是這個人很明顯是已經遇到了危機,放任他在那邊受苦,我在這邊坐視不管,這種事情爺做不到。於是,我一邊貓著腰往那邊探,一邊小聲學著他的語氣說到:“吃、吃、吃、吃”……男人好像聽到了我的回應,聲音停了。過了一會兒,居然傳來了皮鞋在地板走路的聲音。我有些吃驚,這裏可是雪山深處,有腳步聲不稀奇,但是有在地板走路的腳步聲那簡直可以說是靈異事件!我不信鬼神,但是這種讓我解釋不清的現象讓我這一刻有些心煩意亂。這時,聲音又變了,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能聽出來那是急切而清晰的求救和求饒聲:“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我、救我、救救我!!!”……我聽到那人的呼喊,一下子就急了,搞不好是真他媽有人出事了!我來不及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便拿著槍朝那個聲音狂奔而去。就在我離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那個聲音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大聲慘叫了一聲“啊!!!”,然後突然沒有了聲音,失去了聲音的指引,我隻好停下了腳步。周圍很安靜,非常安靜,連個蟲鳥叫都沒有,黑暗中隻聽得到我自己因為奔跑而發出的喘息氣,我緊緊握著槍,大口喘著氣,看著前麵未知的黑暗地方,咽了口口水,又回頭看了一眼來的地方,艸!黑漆漆一片。我剛才燒的火堆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熄滅了,這就是說,萬一我找不到那個朝我求救的人,我他媽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老子的補給物品可是全部放在那裏了!我心裏暗罵道:“媽的,那人難道已經被害死了?”這時,聲音又從前方重新傳來,隻是不再是人的求救聲,而是換成了機械手表指針走動時發出的“嚓嚓”聲。“嚓”,“嚓”,“嚓”……很有規律,我有點納悶,哪裏的機械表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就好像是裝了擴音器一般。我狐疑的舉起自己的手表放在耳朵上麵聽了很久,才依稀聽得到自己手表指針的“嚓嚓”聲。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是一想到人命關天,還加上我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繼續順著聲音尋過去,走了一會兒,機械表的聲音變成了男人學出的聲音:“嚓”、“嚓”、“嚓”、“嚓”……聲音很詭異,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很氣憤,站定扯著嗓子大罵道:“我cn媽b啊!你他m到底是人還是鬼啊!老子好心從那麼遠跑過來救你,**就在那躲著裝鬼滲人麼?裝你m個大血b啊!”罵完以後,聲音果然停了,我依稀看到前麵的地上好像趴著一個人,“難道這人死了?”我這麼想著,趕緊摸出打火機,點著火以後,我小心翼翼的舉著打火機走過去,一看,靠!還真是個人,我趕緊把那個人翻過來讓他靠在我身上,那人眼睛緊閉,麵色蒼白,借著微弱的火光,我找到那人的頸脈摸了摸,早就死了。我歎口氣,看著那人慘白的嘴唇,和凹陷下去的臉龐看起來,這人好像是剛被餓死沒幾天,應該也是被墨鏡男帶來的倒黴蛋吧。奇怪的是這人穿的不是現在的軍服,起碼不是我穿的那種,也看不出他是哪個部隊的人。不管怎麼樣,這人已經死了,那聲音肯定就不是這個人發出來的了,,說明還有別人在這片荒山中等待救援。我搜了一下他的身上,發現沒有什麼我用得上的東西,便把這人輕輕放下,說了句:“安息吧。”便準備離開。這時,我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硬物。我撿起來仔細一看,那是一把非常精致的小藏刀。我把刀拿在手裏把玩了一陣,覺得還比較順手,就把刀對著這個死去的哥們晃晃,向他討要道:“兄弟,你的刀看起來還不錯,反正你是用不著了,不如給我好了!”我說完,便把刀塞到荷包裏保存好,站起來。這時,那個“嚓”、“嚓”的聲音又響起來,我認真聽了會,居然發現聲音就是從我的腳邊這個哥們兒身上傳來的,我有些難以相信,但是聲音確確實實是從這具屍體上的手表傳來的。我蹲下去,拿火仔細在屍體上照了一下,當我檢查到腳的時候,我突然又聽到了那個男人用嘶啞的聲音好像帶笑地說道:“你”,“來”,“了”。聲音是從我背後的屍體上傳來的,我遲疑著把火機照到這人臉上,差點沒把我嚇死。明明一分鍾前,這人的臉還是具新死的屍體,可是現在一看,這人早已腐爛,他的臉隻是一個空洞的骷髏頭!我嚇到了,但是特種兵的苦並不是白吃的,我隻是被這個轉變給嚇到,並沒有亂了陣腳。我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慢慢湊近了骷髏頭,試圖弄清楚事情到底怎麼回事,突然間,屍體全身的衣服和肉體開始快速腐爛,變成了徹徹底底的一句骷髏架!而這個骷髏頭的嘴巴開始變大,我嚇得頭發都豎了起來一屁股跌坐在地,我大喊著:“我c你mb!!!”便朝骷髏猛然開槍,可那子彈打到骷髏身上根本沒有反應,很快彈夾裏的五顆子彈被我全部打完了,慌亂之間我還來不及重上彈夾,這骷髏便對我張開了血盆大口,把我的腦袋一口給吞了下去!

“啊!!!”我嚇得一聲大叫,一下子清醒了。我舉著刀,警惕地看著周邊黑暗的地方,滿頭大汗。麵前的火堆毫無生機,已經快要熄滅,旁邊我撿來的柴火還是原封不動的堆在我的腳下。一切都很正常,和我睡前的情境一模一樣,看來,這隻是我的一場夢而已,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趕緊往火堆裏加了些柴火,讓我的身邊更明亮暖和一些。看著重新恢複生機的火堆,我拿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手往荷包裏摸著打火機。我想要抽一根煙來平緩一下自己被噩夢驚嚇到的情緒。我摸著摸著,發覺荷包裏好像多了一樣硬硬的東西,我掏出來一看,嚇得一把把那東西扔到了地上。那是,那是,夢裏的那把小、藏、刀!難道剛才的一切並不是我的夢?難道剛才的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表明,我從剛才到現在,明明一直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可是眼前這把刀,居然憑空跑到了我的荷包裏,和我剛才在夢裏撿到的那把一模一樣!不,應該說,這就是夢裏的那一把!我咽了口口水,瞪著那把刀,趕緊掏出槍,槍是熱的,打開彈夾,裏麵的五顆子彈居然不翼而飛!這,這一切到底該怎麼解釋?是夢還是真實?我看著地上的刀,跌坐在地,一時驚得說不出話。

這時,我聽到從身後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麼野獸在往我這邊奔跑,看到我燃起的火光便停住了。我趕緊轉頭,發現在黑暗的樹林中,有兩道綠光死死的盯著我。“難道是狼嗎?”怎麼可能!這裏怎麼會有狼?難道我對自己所處地理位置的猜測是錯的?我來不及想太多,轉身連滾帶爬的拾起了那把小藏刀,把刀用顫抖的雙手死死握著對著那綠光。這時,我又聽到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那綠光聽到腳步聲,往後閃了一下,居然低聲嘶吼了一聲,從樹林裏朝我撲了出來。那東西撲過來的時候,我眼睛都快看直了,因為那綠光的主人是,是,是頭體型巨大的雪豹!雪豹撲到了我的身上,眼看就要用爪子按住我的喉嚨咬下來。我咬牙閉著眼掙紮著,腳下亂蹬,拿著刀不停朝雪豹亂刺過去。這雪豹吃痛,爪子稍微放開了我一點,朝旁邊大吼一聲,又對我撲上來,我本能一翻身,居然躲過了這個身形淩厲的大塊頭的攻擊。我慶幸之餘,仔細一看,這頭雪豹滿身是血,看起來並不像是被我剛才那幾刀亂刀胡亂刺傷的,但是,眼下的情形讓我來不及多想,我趕緊趁機抓起手槍重裝子彈上了膛對準了它。雪豹看到我把槍對準了它的那一刻,它居然放棄了對我的襲擊,它跛著腳在我麵前徘徊著走來走去,像委屈的小貓一樣發出了幾聲嗚咽的悲鳴聲,好像在對我訴說著什麼不公平。我感覺到,從它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和人類一模一樣令人悲傷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從野獸的眼神裏看到了人的感情,不禁有些心軟,沒有立即開槍,我們一人一獸就這樣對峙了一會。我覺得雪豹好像沒有要我命的樣子,可是就當我剛剛放下了些防備,垂下了對準雪豹的手槍時,我突然感覺雪豹看我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憤恨和痛苦,它紅著眼睛,朝我大吼了一聲,就要向我撲來,看到雪豹終究是獸性不改發了狂,我閉起眼睛,也不禁“啊”的大聲狂喊著,本能地把槍再次舉起來對準了它——

“啪!”

隻聽一聲清脆響亮的槍響,雪豹痛苦地發出了最後一聲嘶吼,應聲倒地。我睜開眼睛,看到還有些抽搐的雪豹的眼睛依然看著我,眼角流下了一顆淚水。看到這頭陌生野獸死前望著我而流下的眼淚,我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它的死而感到不解的憤怒。因為剛才:我!根!本!沒!有!開!槍!

是誰?是誰開的槍?雪豹的腦袋上的彈孔還冒著煙,我又想起了剛才那恐怖的夢境,“我c你m的裝神弄鬼!”我怒吼著,本能的舉起槍往後轉過身——

“嘿!牛sb?”當我轉過身,聽到黑暗中傳出了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沈?大傻?!”我不敢相信的回了一聲,隻見從黑暗裏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沈昂歌那個大sb還能是誰!隻見沈昂歌一邊把槍在腰裏重新別好,一邊徑直走到了雪豹身邊撥弄著屍體,滿不在乎的對我說到:“我r你個仙人啊!牛sb!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我看著滿臉胡渣的沈昂歌用那越來越健壯的身材蹲在地上像一個職業獵人一樣翻看著雪豹的樣子,不知道該為兄弟笑還是該為雪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