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呼嚕聲的院子裏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我們的目光都齊齊的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原來是剛子從睡袋了鑽了出來。
剛子是個粗老爺們兒,粗手粗腳已經成了習慣,他可不想我這樣好心腸,也不管自己的動靜大不大,會不會吵到別人,從睡袋裏一鑽出來就掏了根煙點上,然後朝我們的位置看了一眼,就粗著嗓子問了聲:“坤哥怎麼還沒睡?你們聊什麼呢?”
我說:“睡不著,出來數數星星。”
剛子朝我和阿淵一人丟了一根煙,然後說道:“早點去歇著吧,明天可就沒這麼舒坦了。”
我和阿淵都點了點頭,說實在的,阿淵早就在打瞌睡了,要不是有木丫頭在這裏坐著,他估計早就走人了,哪裏還會在這裏死撐這麼久,而一邊的木丫頭卻是興致正濃,似乎我剛剛講的這一大串故事很是吸引她,她心裏也一定還有很多的因為的疑惑和不解,但是現在剛子來換班了,阿淵也在一邊哈欠連天的,她也不好再纏著我,就說:“那大家就早點歇著吧。”
再次鑽進睡袋裏的時候,我並沒有因為講了兩個多小時的故事而感到有多困倦,反而是更加的清醒起來,一股說不清楚的無力感和抗拒感從我的心裏深處蔓延出來,卻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對師父留給我的謎題和那個神秘人的信件感到惴惴不安吧,也或許是因為將我這群生死兄弟帶到這麼一條不歸路來而感到心裏愧疚吧,也或許是兩個都有吧,但就現在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
我感覺我數的綿羊都能繞地球十來圈了,腦袋裏還是一片迷迷糊糊的,連自己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都分不清了,是外麵一片叫囂聲將我吵醒的,鑽出睡袋一看,才知道天都已經大亮了,所有的夥計都已經起來了,正在給十幾峰駱駝上貨。
我們請的那個向導也在幫忙,他看起來十分的瘦弱,但是幹起活來卻絲毫也不遜色於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有給駱駝上貨的經驗,東西怎麼綁怎麼放都是他在指導。
我們一共十二峰駱駝,其中六峰駱駝上裝的都是裝備,四峰駱駝上裝的是水和酸梅湯,其餘的兩峰裝的是食物,除了駱駝之外,我們每個人身上也都帶有水壺和一袋酸梅湯。
酸梅湯這東西,我在出發之前偷偷的喝了一口,別說,真酸,喝一口含在嘴裏,酸梅湯裏特有的酸性能夠迅速的促進唾液的分泌,喝這東西一口,能頂喝水十口!
常年走沙漠戈壁的人一般都會帶上酸梅湯,這東西解渴不說,而且比帶水還來得實在,在沙漠裏沒有食物還能撐上幾天,但是如果沒有水的話,估計兩天都撐不下去。
吉普車我們全都留在了村子裏,阿淵擔心會不會出問題,比如被別人偷走之類的,阿吉努爾老人笑哈哈的說:“你就安心的放這裏,這地方除了你們這些人呐,沒人會搗鼓這個!”
對於阿吉努爾老人將車子就放在村子裏的提議我一直都持讚成態度,雖然我們這些車都是越野性能極強的,但是在晝夜溫差達到幾十度的沙漠裏,再強勁的性能也都無法做到百分百的不出問題,再有,將車子停在這裏,我也有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