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沒想到旱魃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手段,連這種古人認為可以化身為龍的黑蛇妖都能殺掉。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更加大吃一驚,大黑蛇本來是上下齶斷掉後,口腔裏噴出一股鮮血就軟綿綿地往水下沉去。可誰知它沉到一半竟然渾身上下開始分解,分解出成千上萬的、像蜜蜂似的小黑蟲子,到最後黑壓壓的一片覆蓋了大片水域,簡直是無可計數。
這些小黑蟲子一飛出水麵,就很快地彙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條更大更可怕的黑蛇,而且這條黑蛇的頭上兩側還長出了鹿茸似的犄角,與神話裏蛟龍的外形有得一拚。早就聽說旱魃具有呼風喚雨,斬殺真龍的本領,我也不知道這條“羽化”過的黑蛇會不會是白衣女屍的對手。
不管它們兩個誰留到最後,對我們三個闖入者來說都是最大的危險,我目前倒是希望它們兩個能鬥得同歸於盡。倒黴的是,我此刻也不能置身事外光看熱鬧了,一群不怕死的綠毛水煞悄悄地浮上了水麵,包圍了我和楊思穎。
另一邊李少強一隻手裏揚著一條皮帶,一隻手不知從哪兒撿回來的手電筒,飛快地衝開綠毛水煞的包圍圈,與我和楊思穎安全地彙合,靠著溝渠一側的岸邊與這群綠毛水煞對峙了起來。我見楊思穎到現在還是昏迷,就試著掐了一下她的人中,不成想這一招還真的管用。楊思穎在我懷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到那條大黑蛇與白衣女屍打得不相上下,整個人一下子完全清醒從我懷裏掙了出來。
“三哥你看這可咋辦呢,我就撿到一條落水的皮帶,還有一條被那些該死的玩意兒帶水底下了,回頭這根皮帶歸你還是歸我啊?”李少強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一邊舉起皮帶神色尷尬地衝我笑道。
“怕啥呀,大不了咱倆穿秋褲唄,反正我裏麵還套著一條保暖秋褲。”我搶過李少強手裏的皮帶,隨手一扔扔給了楊思穎,跟著又在水裏脫掉了一隻靴子當武器,對著衝過來的一隻綠毛水煞腦袋上狠狠瞧了一下,隨即猛地一下朝後彈開。
楊思穎接到皮帶後擋在我和李少強身前,一頓左抽右抽,抽得那是水花四濺,抽得那些綠毛水煞一隻接一隻地嗷嗷直叫。有楊思穎這樣的絕頂高手保護我們哥倆,我心情瞬間舒張了許多,饒有幸災樂禍的意味舉目望著那邊大黑蛇與旱魃之間的生死角鬥。
“三哥小心!”突然間李少強就在我身側猛推了我一把,我回過神看到一隻鐵劍被李少強夾在了腋下,此刻他是一臉地懵然。
“又是這個老怪物!這回我可饒不了你!”一想到這戴紅珠子的老怪物竟然學會了拿武器偷襲我的好哥們,我怒氣衝衝地潛到他背後,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老怪物的頭發。老怪物或許是自知敵不過我,想抽回劍又抽不出來,隻好鬆開劍柄用它那肥胖的身軀倒撞過來。
這一撞我的手不禁往下滑了一點,觸碰到它脖子上後麵串著的白黑相間的襯珠,我想那應該就是千眼菩提了吧。最後老怪物是從我手裏逃脫了,可它脖子上那串紅珠子卻意外地被我扯了下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隻是清晰地記得那老怪物潛入水下時無比怨恨的表情。
那邊大黑蛇的心髒被白衣女屍趁機掏出,捏在手心裏捏炸了,白衣女屍把那些手上還殘留的肉漿咕嚕一口吞進了肚子裏,接著它就被還沒死的大黑蛇一尾巴掃得老遠,掃盡黑暗的角落再也不見。
我拿著還算強光的手電筒對著那片黑暗角落裏一掃,也沒發現白衣女屍的半點影子,估計她可能被掃得還遠。再看那條大黑蛇竟然若無其事地再此羽化成一條比第一次羽化大一倍的蛇,這次我看見它的腹下長出了兩隻前肢。
那大黑蛇回頭朝我們這邊望了一眼就怪吼著,扭動著身軀爬上了溝渠,朝著白衣女屍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看來這兩家夥是結上死仇了,不鬥死一個誓不罷休啊。不管怎麼說好歹人家蛇仙大人算是救了我們三個人一命,趕明兒回去了我一定要在閣樓裏給蛇仙供奉起來,每天都誠心地拜祭它老人家,以求它保佑我發大水財。
雖然大黑蛇和白衣女屍是走遠了,可我們在水裏泡著與這群綠毛水煞的帳還沒算完。我把這串紅珠子小心地戴到了脖子上,舉起老怪物送回來的鐵劍,殺到了楊思穎的身邊。也不知是我模樣太有氣魄了,還是那群綠毛水煞已經被楊思穎收拾得害怕了,我一趕到楊思穎前邊去,那群綠毛水煞就自覺地潛入了水中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