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征道。
這戰報，淩寒恰沒有看到。不過，結果不出意料。趙德平一直對直係和奉係都暗通曲款，隻是他有嫡係部隊，不得不用，他會投降都不出意外，更別說棄城逃跑。這倒是也好，敗就敗了，也少些傷亡。
“淩寒受司令教導，獲益匪淺。淩寒是背叛，自知死罪，司令不必饒我。”
淩寒閉上了眼睛。他不是沒有不甘，隻是，哪怕這些代價他無力承擔，但是既然是他做的，他都必須承受。
“章雲清值得你為他死？”許遠征問道。
“司令當時暗殺盧四海我不同意，而暗殺章帥我更不讚同。若是章帥身死，奉軍哀兵入境，難免殺戮，那是怎麼樣的再難，司令可想而知。這不關雲清和章帥的事情……”淩寒坦率的說道。
“你不想想老章死了，章雲清那隻小貓兒真能咬人？你也能不讓他咬人吧……”許遠征道。
“如此取利，都不是淩寒所為。”淩寒道。
“你倒是仁義，寧願死還留下來。”許遠征歎道。
淩寒眼中劃過一絲的悲涼：“我並沒有想留下來，可是既然是大哥安排的，我，不能不從……”
許遠征收了槍，仍在了桌子上：“不嚇你了，淩晨這般心思，我不能負他。回去吧，告訴你大哥，我沒怪他，也從來當他是兄弟，不過這輩子沒緣分，下輩子再做兄弟吧。”
淩晨站直了身子，長呼了口氣：“大哥叫我一定戰後塵埃落定再回去。不是大哥承諾了司令您，一旦危機，一定保全杜總理？”
許遠征斜了淩寒一眼：“你不走也行，不過你想清楚，我現在不殺你，未必不會後悔。你壞我大事，若是我後悔了，殺你泄憤，你可就沒命了……”
淩寒低頭，沉默不語。
大雨滂沱，兩軍都困在陣地，人心惶惶。許遠征揮手，讓淩寒去安撫部隊。
東線的第一師師長馮年是杜祥和的舊部，率軍在前線布防。他急於冒進中，是最先取得軍功的，然而，也是這分冒進，讓他自己深陷危險，竟然陷入了直軍的保衛，繼而全員被俘。由於大雨，槍炮啞火，他們隻能投降。
消息傳到軍中的時候，許遠征仰天長嘯。
奉軍通電，對皖軍宣戰，繼而，線報報告奉軍入關。
大勢已去。
許遠征召喚淩寒退回北平。
淩寒有些茫然：“就這樣走嗎？”
“你不是一直都反對戰爭？這樣的戰爭還要拚死堅守嗎？”許遠征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眼中都是血絲，卻依舊是語氣堅定，目光銳利。
淩寒明白許遠征的意思，沉聲應著。
次日，杜祥和宣布辭職。皖係宣告戰敗。
轟轟烈烈的直皖戰爭前後半月，卷入戰爭的有二十萬軍隊，傷亡不足二百人。因為皖係軍隊大部分在沒有見到敵人的時候，都撤退投降被俘虜了。
直軍進入北平城的時候，杜府一片混亂。
杜祥和堅持不肯撤退。
“讓他們來抓我，殺了我呀！”杜祥和端坐在客廳，就是不肯挪一步。
“總理，我們先保證安全，再圖將來啊！”許遠征等人勸阻。
杜祥和搖頭：“我自清末投軍，三十餘年風雨，我問心無愧，不會逃避。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遠征，他們在懸賞你，你先走吧。”
許遠征理解杜祥和的風骨和堅持，點頭應著，磕頭道別。
淩寒隨著許遠征出去，換了便裝，想帶許遠征繞道天津去揚城避難，卻已經找不到許遠征了。
問詢門人，說許遠征乘車出去了。
淩寒大驚失色。
“現在滿城都是許遠征的懸賞令啊！是在懸賞十萬大洋要他的人頭，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