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雄一身軍裝,軍大衣裹得嚴實,正端著一杯水,就在淩寒的身後看著他。鄭文雄身形高大,雖然也隻是三十幾歲的年紀,鬢角已經見白,眉目間有些滄桑感。他說話聲音有些粗,語氣中事從來的豪氣。
“師長!”淩寒站直身子行禮。
鄭文雄走進了淩寒,把自己的杯子遞給了淩寒:“我還沒喝呢,不嫌棄的話,喝點溫水。”
“謝謝師長。”淩寒接過來,將鄭文雄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才覺得胃裏牙齒裏的涼意去了些,喉嚨裏也不是著火般的難受了。
鄭文雄看著淩寒,笑笑:“你這習慣跟沐帥有幾分相似。幹起工作來眼裏就隻有工作再沒有其他,就是不管不顧的拚命三郎!”
“我哪裏敢跟沐帥比!我是以勤補拙!”淩寒道。
軍中,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淩晨的弟弟,難免會常常把他與哥哥一同說起,進行比較,但是,淩寒卻是很注意軍中正式的稱謂,並且始終保持著距離。他以似不經意的方式表達對淩晨的尊重,維護淩晨督軍的權威,並將自己隱身在淩晨的身後。
其實,淩寒從來是驕傲淩厲的性格,在東北軍時候,他最得雲清的倚重與信任,從來也是肆意行事,軍令如山。唯是現在,他是擔著十二分的小心做事的。
鄭文雄淡淡的一笑,表示理解。
“你太過謙了。一起共事這許多日,一直想跟你聊聊,都沒時間……今年秋天揚城危機,你駕機馳援,那勇於任事的豪勇,我們都很是佩服。後來聽一些傳聞,都當你是少年得誌略有驕縱的人,後來,在秘書處見你,還真分外的儒雅內斂……”鄭文雄道。
淩寒不好意思的低頭一笑。那儒雅內斂,是因著大哥秘書處主任的位置,他自己也是煎熬的不行。
鄭文雄也看出淩寒的意思,也是明了的一樣,哈哈一笑:“這幾日看你辦事的果敢雷厲風行,就知道你是個帶兵的人!”
“淩寒之前在東北軍確實是一直在帶兵,不過也是時日尚短資曆甚淺,遠不能跟諸位前輩比。淩寒能跟在鄭師長身邊學習曆練,受益匪淺!”淩寒說的很是坦蕩,這話切合實際,讚揚別人並不過份,也被人聽得很舒服。
“我十六歲就從軍,是被老帥送到講武堂去學習的,跟著沐帥是前後的時間去的講武堂,當年看著沐帥一步步的成長,現在這般的運籌帷幄,現在又看著你青春正盛,咱們揚城軍未來必定是最好的!”鄭文雄道。
淩寒隨聲附和著。
在軍中,能夠跟大哥的將士們打成一片,敬重上級又因著能力被看重;寬和待下成袍澤之誼卻不是威嚴,朔風中的年關,淩寒真也盡心竭力了。
這一年,淩寒隨著鄭文雄等人在滁州過了新年。及至新年的時候,其實隊伍整編已經基本完成,就等換防了,但是,為了凝聚隊伍也為了穩定,他們還是都在滁州過年,與將士們一同吃年夜飯,以穩定軍心。
臘月初八,滁州換防的工作基本完成,第四師丁健作為師長駐防滁州,淩寒隨著鄭文雄回撤至嘉城,駐防嘉城。臘月十四,淩寒與淩晨請示之後,與鄭文雄道別,回揚城。二十幾日的相處,鄭文雄已經對淩寒這個小兄弟很是依依不舍,淩寒也與鄭文雄這個有謀略重義氣的長官情誼深厚。
淩寒開車行至回揚城的路上,盤算著與家人分別的時間,越是近鄉,越是思鄉情更濃了。往時在國外,還有二哥和淩豪一起過年,而今年,真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過年了。好在,還能趕到元宵節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