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講環境和資源問題,很多都是製度性的,像排放問題,當然我們“十二五”也提了這個問題,就是要靠市場機製,而不是行政命令說你應該怎麼樣,怎麼分配,這裏確實存在一些問題,大家心裏也不服,如果你把他變成從中產生經濟效益的概念,那麼他的積極性就有了,就有動力了,他會主動適應這些要求。所以,今後我想恐怕要從製度改革,要從體製、機製方麵下更大的功夫,深化改革,為我們轉變發展方式來創造一些好的環境。
李曉西:用改革的方式找到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我覺得這個特別重要,這非常好。
董忠:轉方式、調結構是個戰略問題、長期問題。轉方式是“九五”提出的,“十五”時就提以結構調整為主線了。現在大的認識分歧沒有,沒有人要反對轉方式和調結構,但是怎麼操作?沒有一套操作的機製和操作的辦法,就很難落實。為什麼難落實呢?我認為有幾個方麵的原因:第一,監測統計的問題。我們要考核單位GDP能耗,但各省的能耗比較難算,全國的能耗能算清楚,能源生產多少、消費多少是清楚的。一到各省就不行了,煤炭大量運進運出,鐵路的、公路的,它沒有海關,很難搞清楚,能源投入產出表也搞不準確。所以,最後你去考核它肯定能夠完成,各省的都沒有問題,全國就有問題了。
第二,中央提轉方式、調結構,而地方關心的是操作,省長也好,市長也好,就問一二三產的比例如何調,轉方式如何搞,抓手在哪裏,我們還沒有一套可以操作的東西。最後一個是咱們的發展觀和政績觀,這個很重要。如果各級幹部特別是基層的主官都發自內心地希望轉方式、調結構,那就好了。但政績觀咱們現在說不清楚,尤其是考核的事兒,中組部搞了一套有利於科學發展的體係,但實際上幹部提拔和那個有關係嗎?不能說沒關係,但也不是那麼必然。
所以轉變發展方式關鍵是解決問題,要有招,得從實際去解決問題,關鍵得有辦法。第一個是財稅體製,咱們老有一句話叫“建立財力與事權相匹配的體製”,現在多少年過去了,基本沒有變化,中國政府的事權是最不清楚的,比如說省、市、縣,什麼歸哪一級管,說不清楚。市縣政府稅收少、事情多,一有什麼事就要問責考核,最後都是基層政府擔責任。再一個,稅收體製也有問題。我看德水寫了一篇文章,他就是說上海的輕工業,真正屬於工業隻有10%,但是統計上來是百分之百的算是工業,為什麼不報呢?稅不對,工業是要上增值稅的,綜合稅率3%,服務業營業稅是5%。就是說這一套體製建立不起來。
工業增值稅綜合稅率整個算下來是大約3%。所以,這些東西、這種調控的政策在一起是會引導它去調結構、轉變發展方式。94年搞的財稅體製改革,當時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提高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提高中央財政占整個財政收入的比重,現在我是感覺財稅體製有大的問題,一個是居民收入比例低,勞動報酬比例低,包括這裏體現的資源環境問題,都需要調整,才能引導轉方式、調結構。財稅體製、稅製要有一個大的調整才行。第二個是環境執法。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率的手段,是可以操作的。作為執法部門,你不達到排放標準,該關的關,該停的停,該罰的罰,相關法律法規說的很清楚。但現在是一執法,一查出問題就講政治、講大局,法律規定的處罰就沒了。
最後一點,政績考核的事情,最終不管搞一個什麼樣的指標體係,都沒有辦法窮盡。你這個考核老是上邊考核下邊,底下的老百姓沒有參與意見,沒有發言權,你的指標怎麼設計都不可能完全代表我的心意。這就需要改革,象溫總理在深圳時講的,要推進政治體製改革,政治改革不推進,經濟改革的成果就會得而複失。
楊澤軍:我們現在是新的利益格局已經形成,再動這個利益結局是又一個深層次的問題。
董忠:這個問題不解決就很難實現。
李命誌:首先非常感謝邀請我參加金帝雅論壇。我談一些個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