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在身份平等的國家裏比在其他國家更容易建立絕對專製的政府;而且覺得一旦在這樣的國家裏建立起這樣的政府,那它不僅會欺壓人民,還會剝奪人類的一些主要屬性。
所以,我覺得專製在民主時代是最可怕的。
我覺得我一直都是愛自由的,而在這個時代,我們甚至想崇拜自由。
另一方麵,我相信在我們即將進入的時代,凡是試圖把特權和貴族製看成權威的基礎的人,都會遭受失敗。凡是想在唯一的階級裏建立並保持權威的人,也終將失敗。在這個時代,沒有一個政府擁有足夠的本領和力量以重新建立臣民之間的永久差別的辦法建立專製;也沒有一個議員高明和強大到不以平等為原則去維護以自由為基礎的製度。所以,當代的所有人,如果想保持同類的獨立和尊嚴,就得表明自己是平等的友人,平等待人是唯一能夠證明自己是平等的友人的辦法,這項神聖事業的成敗完全取決於此。
所以,重建貴族社會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在於從上帝讓我們生活的民主社會的內部發掘自由。
在我看來,這兩項真理是簡明扼要和有成效的。它們促使我去考察哪種自由政府可以建立在身份平等的國家中。
民主國家的最高主權比其他國家的最高主權更加統一、集中、廣泛、徹底和強大,這是因為民主國家的製度本身的性質和國家的需要。活躍和強盛是它的自然社會現象,而人民則比較溫順和軟弱。換句話說,社會做的事情多,個人做的事情少。這是無法避免的。
因此,不要指望人在民主國家裏會像在貴族製國家裏那樣獨立自由,而且這也不是人們的興趣所在,因為貴族製國家經常為某個人而犧牲社會的利益,往往絕大多數的人要為某些人的榮華而犧牲自己的富貴。
使中央政權在民主國家積極和強大,這是必需的,也是人們所希望的。目的是要使中央政權變得軟弱無力和懶惰,還要完全阻止它濫用機智和權力。
在貴族時代保障個人獨立的最大原因,是君主治理公民時不獨攬任務。把一部分交給貴族的成員,因此中央政權總是分權的,以同一方式和不全麵地管理每個人。
不僅君主不獨攬一切,而且代理他的大部分官員也不總是聽他支配,因為權力並非來自君主,而是來自他們的出身。任何時候君主都不能任意設置或廢除這些官職,同時也不能強迫官員對他的隨意支使一律服從。這對保障個人的獨立也起了作用。
我十分清楚,在這個時代我們不能依靠這樣的辦法,但可以取代這種辦法的民主措施。
把從各種貴族或自治團體收回的管理權不完全交還給主權者,而部分地分給臨時由普通公民組成的次級團體。這樣,自由將會更加有保障,而他們的平等也不會被削弱。
在用詞上美國人不像法國人那樣講究,他們仍用county(縣)一詞來稱呼州下的最高級行政單位,但是它的一部分職權卻由州議會代行。
當然我承認,在當今的平等時代,世襲官員的設立是不公正和不合理的,但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以選舉的辦法任用官員。它是一種民主選舉辦法,可以像貴族製國家的世襲官員對中央政權有獨立性那樣,它選出的官員保證對中央政權有獨立性,甚至超過世襲官員的獨立性。
在貴族製國家有許多有錢有勢的人,他們生活充裕,不會輕易忍受壓迫而不反抗。一般政府對這些人在態度上溫和而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