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南並沒有夏成心中所想的那樣和別人一樣斥責他一頓,也沒半點怪罪他的意思。隻是十分平易近人的拉了幾句家常,說了兩句鼓勵的話。
這番言辭,讓夏成不覺得十分的抵觸。
“喂,你和成哥兒說了些什麼,看他那樣似乎連眼神也變了。”
“你連這個也瞧得出來麼?”
“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唄。早知如此的話,該讓你早些回來訓導他一通,也不會辜負一年的光陰了。”
少南微笑道:“蹉跎一年的話也不算什麼,現在努力的話肯定還來得及。”
這裏還沒聊上幾句,白氏就遣了寶珠過來叫青竹去。
“什麼事呀,這麼急匆匆的?”
寶珠道:“聽說是讓奶奶幫著算算賬,還有問帶什麼東西的事呢。”
“哦,馬上就好。”青竹便將懷裏的冬郎塞給了少南。
這邊白氏屋裏的桌上堆了不少的東西,顯得有些淩亂。
白氏將一個賬本子遞給了青竹:“這是讓豆豆記的,你給算算看,各處的花銷。”
青竹接過掃了兩眼,豆豆的字比以前寫得要好些了,隻是記錄的賬目還是淩亂沒有章法。
“豆豆呢,在哪裏?”
“在她家吧。”
“將她叫來,我再教教她。”青竹撥著算盤,飛快的算著賬。
白氏便起身去喊豆豆。
當豆豆過來時,青竹已經算了兩三筆賬了。青竹讓豆豆坐在身旁,指著豆豆記錄的東西耐心的和她說道:“你這麼記賬是不行的,就是流水賬也要分門別類。開銷和收入怎麼能胡亂混在一起呢?”
豆豆點點頭,耐心的聽著講。
青竹又讓她將以前記的賬目找出來給青竹看,青竹簡單的翻閱了兩冊,同樣的狀況依舊存在著。
“我看不如這樣吧。不要想著怎麼節省紙張。娘給多訂幾本,一本是一個分類,然後再訂兩個總賬。分類賬和總賬要分開,以後隻用這兩處對得上就沒問題了。”
豆豆點頭道:“二嬸教誨,我記下了。”
青竹又揉了揉豆豆的額頭:“不管怎麼說,你年紀也小了點。讓你擔負這麼重的事,實在是為難你了。多努力吧。”
白氏在一旁道:“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沒人教。你不也是自己總結出來的麼。看來這個和讀書一樣,需要天分。”
青竹想,這些都是在大學裏學到的財務知識,隻是不方便說出口罷了。她教了豆豆這幾年,豆豆已經學了不少,如今讓她簡單的理賬也沒多少的困難。現在欠缺的就是經驗而已。
白氏又問:“當真決定後日啟程嗎?”
“是呀,少南還耽擱久了。怕回去後又堆了許多事。”
白氏指著桌上的那些東西道:“這些都是親戚們送來的,你要什麼自己選吧。另外鴨子的事我會幫你裝好。”
青竹看了眼,不過是些尺頭、果子、點心、麵呀、粉呀什麼的。這些東西她倒不想拿。原本想多帶些土物走,偏偏又是這個季節,好多東西都還沒成熟呢。
“這些留給家裏吧,那邊什麼都有。”青竹不是看不上,隻是覺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帶上的話,實在是太麻煩了。
白氏也不勉強,青竹又看了一會兒豆豆理賬,指點了幾句。又聽見冬郎哭,青竹趕緊出去了。
豆豆還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埋頭用功。白氏問道:“你娘呢,今天怎麼不見她?”
豆豆仰麵道:“後麵桃花嬸兒不是要辦壽宴麼,聽說事多,請了我娘過去幫忙呢。連小靜婷也跟著一道去了。”
白氏撇撇嘴,念叨著:“自家的事也沒見她這麼積極過。”
豆豆隻當是沒聽見一般。
白氏想了想,便拿出一塊尺頭來,給了豆豆:“這個給你娘,讓她給你們姐妹做身衣裳吧。”
豆豆見是塊桃紅的夏布,心想二嬸不要的才想到她們姐妹倆,饒是這麼想,卻也禮貌的道了謝,接過去了。
這廂,青竹正吩咐了寶珠收拾東西,少南又去書房裏翻尋。打算要帶一部分的書走。白氏見他們要走了,自然有些不痛快,抱了冬郎,心肝寶貝似的疼著。
做了酒席,還剩下不少的飯菜,天氣熱,又不好存放。白氏便讓少東他們在這邊吃飯。這裏少南也將要帶走的書都清理出來了。
少東少不得要問上兩句:“二弟這一走,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大哥,這個說不清。得看具體情況。不過我會時常給家裏寫信。另外明霞的親事我也盡量吧。”
少東想起舊年裏青竹向他許諾關於門麵的事,這兩天心裏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問呢,青竹她會不會已經忘了這檔事。畢竟也不大回家了,隻怕沒心思再管這些。那麼他想出去做買賣,當掌櫃的心願就落空了麼,虧得這一年多辛辛苦苦的為家裏這些勞什子四處奔波,到最後什麼好處也撈不著。